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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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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你用不著說那麼多。」這一次他連理都懶得理了。 他快要累死了,哪裡管得了他話中的寓意?別傻了,那種女人! 原本是覺得她挺特別的,但是在她逃離醫院之後,他開始感到自己氾濫的同情心在她的眼中不但一文不值,甚至還厭惡至極。 他又不是吃飽撐著沒事幹,何必要管那個女人的死活?她的手好不好又不關他的事,她的店會不會被砸又關他何事,她的脾性不佳、不識好人心更不關他的事,他為什麼要感到火大?他沒事幹嘛惹上她? 「我以為你是找上了一個願意為你生孩子、燒菜洗衣的女人哩!」列傳嗣挑起眉坐到他身旁,話語之中滿是戲謔。 「我?」他倏地瞠目結舌。 他幹嘛要搞這種事情累著自己?不是他自誇,除了生孩子之外,他敢保證其他的事他都可以做得比一般的女人好,他幹嘛要替自己找碴? 孩子?他可是敬而遠之。 「我以為你最近老是提起翔翔的事,又感到莫名的空虛,是因為你想要替自己找個伴,想要組織一個屬於自己的家庭。」他一步步地引導、試探他的心意。 「別傻了,提起翔翔是因為他老是不按牌理地哭,幾乎把我給逼瘋了。」 有一種錯覺,仿佛是因為列傳嗣的眸太深沉,幾乎看穿了他心底那連他自己也不願正視的寂寞情愫;他感到有點錯愕,還有一點被看穿的狼狽和難堪。但即使如此,他也不認為自己會看上那個火爆性子的女人。 他不過是感到無聊罷了。 「可是你自己也很清楚,新生的孩子不都是這個樣子的嗎?」列傳嗣淡然地道,豈會不明白他心裡的空虛?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哪一個新生的嬰兒不哭?以往在實習階段,還不曾聽你發過牢蚤,為什麼現在的你會如此厭惡?是因為翔翔的身份與實習時所遇上的嬰兒不同?」 「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兄代父職長達二十年,然而自震宇和甯宇先後成家之後,你的身份又自父親變成了兄長,你兩個弟弟更不再依偎著你,各自擁有了自己的家庭。你突然感到失落,察覺到你雖將心血都奉獻給他們,但此後他們的生命將不再有你的參與,故你渴望一份可以延續情感的依靠。」 這是他的猜測,但到底是不是如此,他不是當事人,沒有辦法理直氣壯地證明他的理論。 「你到底想說什麼?」他問得更火了。 支慶宇驀地斂下陰暗的眸,那種被人看穿、仿佛不著寸縷般的敞露在他人面前的感覺令他十分不悅。 連他都不懂的私事,憑什麼由他人來告訴他答案? 「沒什麼意思,只是希望你可以再放輕鬆一點。」他挑了挑眉,淺淺地笑著。 「好啊,只要你多做一點,我就可以輕鬆一點。」他微惱地道,一雙過分深邃的眸子裡,蘊藏著太多不願讓人發覺的空虛。 他豈會不懂列傳嗣的意思。 說難聽一點,他就像是一個孩子遠走的孤苦老爹,而且還荒唐地妒忌著震宇的孩子。天!他又不是變態,幹嘛要妒忌一個連話都還不會說、只能用笑與哭來面對這個世界的嬰兒? 「不用了,你還是繼續忙好了。」 列傳嗣聽他這麼一說,連忙起身,快步移動著修長的腿,趕在支慶宇再度找他麻煩之前落荒而逃。 支慶宇點起煙,吐出窒人的煙圈,再眼前蕩出一圈又一圈的霧氣,心裡感到沒來由的煩躁。 該死,他忘了列傳嗣之前是修心理學的! 他所說的每一句話,宛若是無情的劍,不管他聽與不聽,仍是傷得他血流如注;不管他承不承認,卻無法說出一句反駁的話。 說穿了,他不過是一個怕孤寂的平凡人罷了。 第四章 藍色小吧 「你的手可以碰水嗎?」 小酒吧裡正在做營業前的準備,丘幼姝斜眼睨著正在一旁整理餐具的洪逸婧,不禁有點擔憂地蹙起眉頭。 「大概不行吧。」她反倒是不甚在意地道。 「既然不行的話,你還不趕緊到一旁休息去!」聽她滿不在乎地說著,她不禁連忙將她推到吧台外。 「怎麼,突然良心發現了嗎?」洪逸婧抬起晶亮的眸子瞪著她。 「說這什麼話?」她不禁微慍。 「哼!昨天晚上是誰那麼狠心地放我一個人被一個素不相識的男人帶走的?」 她挑眉睨著丘幼姝,大有興師問罪的態勢。「你也不想想看,我長得這麼漂亮,如果他要對我圖謀不軌的話,那我不是冤死了?」 真是的,倘若不是她逃得快的話,只怕她現在還被拘禁在醫院裡。 「嗟,我是為你好耶!」她才冤呢! 「你這是哪門子的為我好?」天!她是誤交匪類,錯把損友當益友。 「你剛失戀,竟這麼湊巧地一個新客人上門,他又對你挺不錯的,看起來很像是一回事;倘若你不好好把握的話,怕是再也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她說得頭頭是道,卻全是她一廂情願的說法。「哎呀!治療失戀最好的辦法,就是再找一個新戀情,你說對不對?」 「你神經病呀?」洪逸婧抹掉出現在臉上的三條黑線,雙手叉在腰上。「那個人我們根本就不認識,我就算要找一段新戀情,也排不到他,而且……」 「如何?」 「他是醫生,而我這一輩子最恨的人就是醫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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