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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要織我自個兒想要的布匹,再請織造的師傅幫忙剪裁,難道這也不成嗎?」她不由得挑起眉。

  「當然可以。」君還四二話不說地答應。

  只要不是要自立門戶的話,她想怎麼著便怎麼著,壓根兒不需要過問。

  「哦!」綠繡點了點頭,又問:「不知道老闆有沒有意思幫我穿線,試織一下花紋?」

  反正都已經這麼晚了,與其明兒個頂著大冷天再拼上一天,她倒不如今兒個痛快完成,這樣明兒個她要是賴在床榻上,他也比較沒話說。

  「差不多要用晚膳了……」他淺吟一聲,見她一副極想要在今天完成的模樣,不禁歎了一口氣。「既然你想要現下弄,那就弄吧。」

  說穿了,她根本就是打算明天再偷懶一天。

  罷了、罷了,是偷懶也罷,橫豎只要把她留在這廠子裡,需要她時能喚她一聲便可,至少她又不是一年到頭都懶。

  「那就先穿線吧,我挑一下線。」綠繡走到後頭竹扇前瞧著已染過色的經線,挑選著想要的色線。

  「現下若是要先穿線的話,肯定還要一兩個時辰,你要不要先用晚膳?」君還四緩步走到她身旁,睇著她專注的神情,不由得微蹙起眉,該不會又神遊到哪裡去了吧?

  「嗯……」綠繡心裡直想著要找色線,壓根兒沒聽見君還四的聲音,甚至沒發覺他就在身旁,腳步突地往旁邊一挪,不偏不倚就往他的腳踩了上去;她的身子一踉蹌便往他身上倒,狼狽地將他撲倒在地,連人帶著竹扇、溜眼竿和經耙都壓在他身上。

  「啊……」綠繡輕吟一聲,想要爬起身,卻發覺經耙就壓在頂上,教她想要起身也起不了。

  「你這個混賬東西……」

  聽見身下低沉飽含怒意的嗓音,綠繡連忙低頭一瞧,驚見君還四額上冒出了汩汩血水,她突地兩眼一翻,便昏厥趴在他身上。

  「混賬,現下是什麼時侯,你居然給我暈了,你該不會忘了你還壓在我身上吧?」君還四不禁破口大駡著,見她依舊沒有半點動靜,他不禁重歎了口氣。「我還幫你擋著經耙和溜眼竿呢,

  還連手都傷了,你居然暈了……」

  早知道她偶爾會因為過於專注而少根筋,想不到他竟倒黴的在這當頭站在她身旁……

  一開始聽他的不就好了?先去用晚膳的話,不就什麼事都沒了?

  啐!

  ***

  「老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我的氣……」綠繡的話說到最後,愈來愈細,仿若是蚊鳴般。

  君還四冷著臉坐在大廳椅子上,讓淺櫻替他包紮傷口。

  他睜著一雙教小娃兒瞧見都會無措哭啼的大眼直瞪著綠繡,大有想將她拆吃入腹的衝動。可她算是廠子裡的支柱,教他如何對她動手?再者,她又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家,教他如何能狂打她幾下?

  與其扁在她身上,他倒寧可打在自個兒身上。

  她哪裡捱得起打?可如今事態有些嚴重,最教他氣惱的是——他不只是額上掛彩,就連掌骨都折斷了。

  破相之于他,根本不痛不癢,畢竟他原就不怎麼在意外貌,反倒是手啊!折了他的右掌骨,如此一來,他的手指就動不了,這可怎麼辦?

  先不管一個月後的絲造大會,就管眼前好了。

  瞧,一桌豐盛的菜肴,然而他卻動不了箸;唉!倘若不是為了要護著她,他又怎會將自個兒給搞成這境地?

  「老闆……」綠繡愧疚地站在一旁,斂下眉眼。

  誰知道他會站在身旁?誰知道她一腳就踩在他腳上?她的身子一倒,拖著手上的色線,便拉動了竹扇、牽動了溜眼竿和經耙,隨即仿佛一陣天搖地動般,事情就發生在眨眼間,這要怪她嗎?

  可……就怪她吧!誰教她身上沒半點傷!而老闆卻破了相又折了掌。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實在是事發突然啊!

  「哼!」君還四惱怒地別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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