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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就說了,他肯定是戲弄她,不過是逗逗她而已,是她自個兒想太多,把他的話給當真了,還以為他真是對她……唉,胡思亂想,全是胡思亂想。

  拍著額,褚劍兒緩步走到先前救他的大樹邊,倚樹斂眼發呆。

  原本就是如此,可不知道是怎地,當她親眼見著這般情景,卻教她覺得有些難受。

  誰都偏愛美之物吧,就連她都不例外,他……更是不用說了。

  然而,既是如此,他又為何要輕薄她呢?難道他真是心性如此下流的色胚?要真是如此,那他也未免太過饑不擇食了吧!

  不是她要貶低自己,事實就是如此!

  唉……她到底是怎麼了?以往不是不在乎這張皮相的嗎?怎麼現在卻因為他,又忍不住在意起來。

  她忍不住又拍了拍額,可儘管拍得額頭發紅,心思還是撲朔迷離得教自個兒捉摸不住,煩躁得跌坐在樹邊。

  「哎喲!」她一躺下去,便撞著了東西,微惱地回頭一瞧,教她不由得瞪大了眼。

  咦?怎麼又有一個人?這地方的風水是出了什麼問題?怎麼老是有人躺在這附近等著人救來?

  儘管心裡再惱,她還是沒好氣地爬起身,纖指探向他的鼻息,發覺還有幾抹氣息,隨即拍了拍他的頰。

  「喂!」既然身上沒什麼明顯的外傷,這就表示他應該只是昏厥,只是因為什麼原因,這就不得而知了,得等她喚醒他才會知道。

  紹杉感覺臉上一陣痛楚,不禁蹙緊眉,張開眉眼。「別打了……」再打,他又要暈了。

  「你是怎麼了?怎會暈在這兒?」見他還會回話,她更是篤定他沒有大礙。

  「我……」他舔了舔有點幹的唇瓣,拉下臉說道:「我餓了好幾天,沒力氣走路……」多丟臉,這事若是讓五少知道,肯定笑得他捧腹打滾。

  「那麼……」看來,她似乎是不能丟下他不管了。「先到我那兒歇會兒吧,我那兒是個簡樸的茅屋,有茶水也有些乾糧。」

  褚劍兒無奈地探出手,拉著虛弱無力的他站起身。

  紹杉睇著他,感激地道:「真是感謝這位公子相助,在下……啊!」突地,他哀號一聲,隨即往後一倒躺平。

  她甩了甩手,擰起眉頭,忍不住在心裡暗罵自己。

  到底是怎麼回事?又不是頭一回聽人這般稱呼自己,她在惱什麼?如今惱得失控打暈他,她豈不是得要背著他回茅屋?

  這不等於是自找麻煩?

  她煩躁地睇著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萬般無奈地蹲下身,準備要將這人給背回茅屋。

  人是她打暈的,就算她再怎麼不願意,也不能將他丟在這兒不管。真是造孽啊,這人好重!

  ***

  「劍兒?」

  門口光線半掩,躺在茅草堆上的君絕五隨即抬眼,只見褚劍兒氣喘如牛地背著個人回來,他連忙翻跳起身,丟下一群圍繞在他身旁伺候他的小姑娘。

  褚劍兒冷眼睇著他,回想方才撞見的那一幕,不由得搖了搖頭,將身後的人甩下,隨即閃身到一旁,不讓君絕五有機會靠近她。

  真是教人摸不透他到底是什麼心思,方才還教一群姑娘給包圍,搞得像是眾星拱月一般,如今一見到她,他倒又趕緊起身,急著要撇清一切……嘖,他以為她會在乎嗎?

  他要怎麼想便怎麼想,她管不著也不想管。

  「紹杉!」

  耳邊突地傳來意外的吼聲,瞬間敲醒又陷入沉思的她,她不由得微惱地拍了拍額,回頭看著他,見他就蹲在她所救的那個人身邊。

  「你認識他?」褚劍兒跟著蹲在一旁。

  「他是我的貼侍,只是打從我被打落山谷至今,我一直不知道他的去向,如今他反倒是出現在這兒……」君絕五直睇著他,發覺他全身上下皆無半點傷,只在鼻樑上有一處瘀傷,還流了些鼻血。「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

  仿若想到什麼,他忙回身道:「你們先回村子去。」

  那群姑娘聽他這麼一說,原本還想逗留,可見他神情一凜,一個個立即扁起嘴黯然離開,離去之際還不忘瞪了褚劍兒一眼。

  唷,她現下又是招誰惹誰了?

  先前不是還左一聲褚大哥,右一聲褚大哥,怎麼今兒個人人將她當成仇人了?

  「你是在哪兒瞧見他的?」君絕五問著她,大手卻輕拍著紹杉的頰。

  「就在你掉落的那棵大樹邊。」她回神瞅著他,在心裡稱讚自個兒運氣真是奇好無比,居然先撿了個主子,而後又撿了個貼侍,他們主僕喜相逢,是不是該感謝她?

  「是嗎?」他微蹙起眉,見他不清醒,手勁又大了些。「你見著他時,他身旁沒有什麼人嗎?」

  「沒,就他一個。」

  「你瞧見他時,他這鼻樑上就有傷了嗎?」這可是一點都不像是挫傷、擦傷,較像是挨揍。

  「這個……」她抓了抓額,不知道該不該實話實說,猶豫之間,見昏厥的紹杉被他拍打得快要清醒。

  「不要再打了!」紹杉猛然抓住那一隻拍打他的手,怒目瞪著他,呆愣了半晌之後,有點傻氣地喃喃自語:「怪了,我是不是昏頭了,怎會見著五少?方才明明不是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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