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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他像是一隻鬼祟的貓,而她像極了一隻待宰的耗子,除了害怕還是害怕……

  「巧葵。」

  耳邊傳來他異常溫柔的嗓音,教她不由得渾身發抖,使勁全力壓抑想逃的衝動。

  天!這好像是她頭一回聽見三少喚她的閨名哩。

  「你這蠢丫頭,怎會到現下還不懂?」他埋怨般地低歎著。

  聞言,冷汗自她的額際滑落,直覺他說這話仿若……仿若印證了她所擔憂的事。

  不會吧?不該是這樣的吧……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咧?

  「你……」

  她的心又是一陣狂顫,趕緊屏住氣息,要不肯定會教他發現她還未入睡……嗚嗚,她為什麼連睡覺都要這麼辛苦?

  「快點發現吧。」

  他的大手撫上她的後腦勺。

  巧葵霎時瞪大眼,又怕讓他發現,便趕緊閉上眼,卻再也抑制不了心頭的悸動。

  發現什麼啊?他要她懂什麼啊?

  三少!她是病人啊,她要睡覺啦,她什麼都不願多想;現下她很需要痛快地睡上一覺,他就行行好……放過她吧!

  ***

  君從三似乎沒打算要放過她……儘管她不必再躺在床上,儘管他今兒個不在。

  巧葵坐在窗邊的軟榻上,無聊地眺望著外頭,整個人悶得發慌,只好趴在窗邊吹吹冷風,讓自個兒清醒一些。

  昨兒個,她幾乎一夜未眠,數著三少的心跳直到天亮,直到他下了床榻,她才有了淡淡的睡意;現下她卻一點睡意都沒有,只覺得整個人悶得快要生銹了。

  唉,她總算明白自個兒的病為何老是好不了……原因肯定出在三少身上,對!一定是這樣沒錯。

  三少像是瘋了一般,天天伴在她身旁,強迫她接受他的服侍,讓她見識到何謂千金小姐的生活,也讓她明白大家閨秀的一天有多麼難熬……就如同現下這般,三少雖然不在身旁,但她仍被囚在房裡,不准踏出一步。

  少總算去辦正事了,她應該要覺得開心愜意的,然而她卻覺得自個兒像被軟禁了,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無聊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只好把玩起房裡頭所能瞧見的東西,結果不小心讓她發現衣櫃裡頭多了幾件美麗的襖子,房裡多了個火盆,桌上擺了一小碟糖酥雪梅,窗縫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修理好的……

  太教人意外了!她從沒想過三少竟是這般細心的人,但她愈是去揣度他的心思,她愈是覺得渾身不對勁。

  說不出這到底是什麼感覺,但她由衷地期望,三少的心思千萬別和她想像的一樣。

  唉……不過是病了一場,為何會因此風雲變色?

  原本想找微柘問個明白,誰知道她根本就不在總堂,跟著三少到外頭東奔西跑了……而她卻被囚在這兒,哪裡也去不了,儘管病好了,三少一樣不准她外出。

  說到底,微柘才是他的貼侍,她總覺得待在這兒,自個兒顯得很多餘,像個累贅。

  雖說這一年來,她還滿怡然自得的,可實際上,她真的過得愜意嗎?

  一個沒啥用處的貼侍,只能偶爾做點打雜的工作,其他時間便是爬上樓臺吹風發呆,倘若沒有微柘陪著她打發時間,她還真不知道這一年該怎麼過呢。

  不過,話說回來,三少那時明明連多看她一眼都覺得嫌惡的,怎麼現下卻這般詭異地想親近她?而且,他好似把她當成了珍寶,仿佛真的想把她捧在手心裡疼惜一般;

  為什麼差異如此之大?三少怎會變成這樣?教她好不習慣,甚至有了想逃的衝動;但又怕是她想得太多,自個兒嚇自個兒……

  「巧葵,外頭凍得很,你趴在這兒做什麼?」窗外突地傳來末華的聲音。

  「末華。」

  她懶懶地抬眼瞅著送午膳過來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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