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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不可能的,因為十二錦綾織法不只是花機上頭裝上不同齒數的簆,讓所織出的絲帛更加密集,更是因為十二錦綾沒有集本,只有織法口訣,只要我不說,你永遠也找不到。」她揚著苦澀的笑。

  告訴他也無妨,就教他死心,要不就殺了她,往後她的心就不會再痛了。

  聞言,君逢一恍然大悟,無怪乎他翻遍整座禦繡莊都找不到織法,幾乎差那麼一點點,他連那座人工池都要翻了。

  只是……他現下不過是擔心她罷了。

  「就算你殺了我也沒用。」她咬牙怒道。

  他不禁翻了翻白眼。「我為什麼要殺你?」混蛋,倘若他真的要動手的話,也不需要等到現下?

  他像個傻子般的守在她的閨房前不知道守了多久,替她解決多少想取她性命的殺手,如今她竟然這樣對待他,教他情何以堪?

  「因為你得不到十二錦綾織法,便要想辦法讓它失傳!」淳於後氣得說道。

  「誰管它到底失不失傳!」誰在乎那勞什子東西?

  「你不用再裝了,我全都聽見了,我就坐在你身後的雅閣裡,你同人說了什麼,我可是聽得一清二楚。」事到如今,他還打算爭辯?

  「你倒是說說,我到底說了些什麼。」

  「你說要十二錦綾織法,還要禦繡莊和我,要不然你不甘心。」他之所以要娶她為妻,只不過是為了順順心頭上的那一口氣。氣死她了,他居然敢這樣待她!

  「沒錯。」

  「你可承認了!」他果真承認了,不知怎地,淚水驀地從她眼裡滑落。

  「我承認了什麼?」見她掉淚,君逢一拉起衣袍一隅想替她拭淚,卻教她硬生生地撥開。「對,你說得沒錯,打一開始我就是為了十二錦綾織法而來,可現下教我真正不甘心的只有你,你信嗎?」

  哭什麼?他又說了什麼教她想哭的?

  她不是倔得很、不是堅強得很,現下卻在他面前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這……豈不是在揪他的心嗎?

  「所以你想殺了我?」她怒眼瞪著他。

  這是什麼?她引狼入室?

  好啊,有何不可?倘若他真的要她的命,她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連吭都不會吭一聲!

  「你說,我為什麼要殺你?」他惱火地再問一次。

  她是聽不懂他的話,是不是?都跟她說得這麼明白,她為何還是一點都不明白,是存心要氣死他嗎?

  「要不,你說,你要的到底是什麼?」

  「我要的是你!」他火極大吼著,黑眸晦暗而陰鷙。「你以為我跟在你身後回來,是打算要殺人滅口的嗎?你這笨蛋,我不過是擔心你淋了一身雪,怕你凍著身子,而你卻以為……」

  她是故意激他的吧,天底下沒有一個女人會像她這般不識相,不把他這自願的護院看在眼裡,甚至以為他才是真正要追殺她的人!

  「你騙人!」淳於後呆默了半晌才說道,壓根兒不相信。

  「我不管你到底信還是不信,不過我話已經說出口,要的是你便是你,你今兒個是別想要逃了!」君逢一霸氣十足地說著,回拔的身子立刻壓上她的,隨即動手要脫去她一身早已經濕透的衣袍。

  「我……我不准你拿碰過其他女人的手來碰我!」她死命的掙扎著,想要再張口咬他,誰知這一回他卻聰明地捂住她的嘴。

  「什麼叫作我碰過其他女人的手來碰你?我何時碰過什麼女人了?」不是他要自誇,像他這般自愛的男人真是不多見。

  「我瞧見了,你同個女人風流,教她拎著耳朵也不反抗!」

  最可惡的是,那女人已經有點年紀了,儘管她風韻猶存,但終究是上年紀,誰知道他的心思居然還在她身上?

  君逢一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那是我義母,是我義父好不容易破鏡重圓找回來的義母,她要拎著我的耳朵,你以為我能反抗嗎?」當然不是不行,只是反抗之後下場會更可憐。

  「義母?」淳於後詫異地睇著他。

  心底這一份詫異不只是因為他所說的話,更因為突然放鬆了的情緒。

  她一失去掙扎,他不禁跟著冷靜幾分,一冷靜下來,隨即便發覺了奇怪,有點難以啟齒地道:「你該不會以為她是我的……相好吧?」他就算跟老天借上百顆膽,也不敢做這種事,她怎會蠢得這般認為?

  「我才不管她是不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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