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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不對呀,今兒個是招親大會,雖說他是參加了,但他絕對不可能通過得了。」淳於後不敢相信地瞪著她。

  怎麼可能?今天可是問了些雜七雜八的繡經,君逢一怎麼可能懂?

  「他就是過了。」原絲裘的訝異可不下於她。

  淳於後呆楞了半晌,緩緩側眼瞪去。「裘姨,該不會是你……」今兒個她都是一個人窩在織房裡,所有的大小事都是由原絲裘經手處理的,如果她要放水的話,她可就……

  「你以為在那麼多人面前,我能幫得了他嗎?」原絲裘沒好氣地道。「就連我也不懂他為什麼會懂那些東西。」

  百思不得其解啊!可他通過了,這就是事實。

  「真的嗎?」怎麼可能?

  他怎麼會懂這些東西?

  或許他真的相當上手、相當清楚,要不然當初他怎麼會說得那般信心十足?

  「千真萬確的事,你若覺得我有私袒,第二回就交給你來主持吧!反正這一關總共有六個人過關,勢必得再淘汰;要不,你一次必須嫁六個相公,這事傳得出去嗎?」她不禁發噱。

  「我知道該怎麼做。」淳於後斂下眼,思忖著第二回到底要考些什麼,卻發覺原絲裘一直坐在她身旁,表情極為玩味地睞著她。「裘姨,你不是累了嗎?還不回房休息?」天都快亮了呢。

  今兒個一整天,不知怎地,心神不寧得很,搞得她只好把工作丟到一旁,窩在織房裡發呆一整天。

  光是發呆度日,也挺辛苦的,更遑論裘姨今天為了她招親的事忙了一整天,眼看天都快要亮了,裘姨還未就寢,若是讓璧兒知道,肯定會罵她一頓。

  「我是累了,也挺想休息的,不過呢,我更想要知道你方才在想些什麼。」原絲裘饒富興味地道。

  「我?」淳於後指了指自己。「在想第二回要考他們什麼呀。」

  這還需要問嗎?

  「不,我指的是我尚未經過這兒時,你為什麼會獨自一個人坐在大廳裡沉思。」原絲裘睇著外頭迷蒙的天色,又道:「年關愈近,這氣候是冷得教人直發顫,而你溫暖的房裡不窩,反倒一個人坐在這兒,就連火盆也沒教人搬來,就這傻傻地坐著。你到底是在想什麼?」

  見原絲裘把目光鎖在自己身上,淳於後不禁有點不自然地別開眼,帶有幾分心虛地道:「沒有啊,只不過是想著自個兒快要嫁人了……」

  怎麼讓裘姨給識穿呢?

  但是,說真格的,她到底在想什麼,就連她自己也不清楚,或許腦袋只是一片空白;或許她一直在想,倘若君逢一離開了禦繡莊,往後他還能去哪兒?又該上哪兒棲身呢?

  她知道自己根本不需要為他擔心這些事,可住在一起好歹也一年了;雖說她向來防他防得緊,但多少仍是有點情份,如今他要走,又不知道要上哪兒,她會有幾分擔憂,乃是人之常情,不是嗎?

  畢竟,她也不是什麼無情無義之輩;雖說她老是要他走,可想到他真要走了,她卻又莫名地替他擔憂。

  可,有什麼好擔憂的?

  害得她浪費一晚上的時間,結果他居然通過第一回的考驗,真是的!

  「是招贅。」原絲裘更正地道。

  「不都一樣?」淳於後沒好氣地睨她一眼。

  「你在擔心他。」原絲裘突道。

  「嗄?」

  「我說呀,有個丫頭捨不得人家走,卻又無所不用其極地要人家走,真是心思難以捉摸啊。」原絲裘笑得很曖昧。

  「我哪有?」一朵嫣紅瞬間飄上淳於後的粉顏。

  「我可沒有說是你,我是說有個丫頭。」原絲裘這下子笑得可得意了。

  就說嘛,一年的時間,酒都發酵了,倘若她連半點情份都沒有,那才教人匪夷所思。畢竟,逢一那傢伙,確實是個相當不錯的男人,能夠在這兒耗上這麼長的一段時間而不翻臉,她都忍不住要佩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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