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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倒也挺難說的,畢竟原絲裘早在初見面時便已看穿他,說不準她亦看穿了他的本性,猜著他的來意,才會教他花費了這麼多時日,卻依舊找不著十二錦綾織法的手稿本。

  看來,若不對她下手,他就算在這兒耗上一輩子,大概也找不著義父要的東西吧。

  啐!早知道會這樣,當初就該和不二換差事。

  原以為這是一樁簡單的差事,應該不出幾天就可以完成使命,誰知道這麼一耗便過了半年,真是浪費他不少時間。

  這全是因為她太防他,不讓他有近身的機會。

  「哼!你可說明你的來意了。」她不禁冷笑。

  早知道他是個偽君子,他根本就不是個善類,待個半年、找不著東西之後,總算要露出真面目了?

  「我不是一開始便說明來意了。」他揚著足以化骨般的柔情笑意。

  「你說什麼來著?」她哪會記得他一開始到底說了些什麼?她只知道她絞盡腦汁要趕他走,然而他這二楞子一點都不懂,而裘姨又不知道在搞什麼鬼,搞得她火極了。

  「我說我要提親。」他湊近她,氣息有意無意地拂過她的頸項。

  姑娘家的香氣哪……倘若不是早已經應允了原絲裘,他可真想要碰碰她。

  「你!」感覺一道熱氣有如刀刃般地掠過頸項,她像是驚弓之鳥般地往旁一跳,氣得瞠目結舌。

  無恥、下流,光天化日之下,他仗著四下無人,打算調戲她不成?

  就知道那一張斯文面皮是假的;現下總算原形畢露了。而現下染坊外頭,就只有他和她,還有他的侍從,他若是真要對她不軌,她豈不是要任他宰割了?

  「我不答應,你滾!」她氣得緊握粉拳。

  要擊倒他這般放浪形骸的男人,她倒還有幾分把握,然而他的侍從,露出那-身結實的體魄,明眼人一瞧便知道是個練家子,倘若他要是幫他的主子,這……

  「不滾,我要等到你點頭。」他都已經耗掉大半年的時間,豈有在這當頭放棄的道理?

  義父正忙著自個兒的事,倒也不急著催他,他落得輕鬆,大有時間可以同她耗;只是他的耐性有限,若真是逼急了他……

  「我不會點頭的!」她咬牙怒道。

  呸!她寧可終生不嫁,也絕對不嫁這混蛋。

  「當真?」他的笑意不減,卻多了分猙獰。

  只見他雙手剪於後,俊爾的臉上多了份教人發顫的笑意,踩著慵懶的腳步,一步步地逼近她。

  「你要做什麼?」後頭就是竹林,他該不會是打算要……

  「你怕了?」他輕問,語調輕柔得仿若正在和心上人說話般。

  「我有什麼好怕的?」她沒好氣地道,可不知怎地,一面對他,她的身子居然顫抖個不停。

  「真的?」他笑彎了黑眸。

  「你……」他不會真要那麼做吧?「你敢?」

  染坊外頭沒人,可不代表裡頭沒人,只要她高聲一喚,儘管喚來的都是娘子軍,相信他也不敢太過造次才是。

  「你說呢?」

  話落,君逢一不讓她有半點掙扎的機會,隨即伸手朝她的頸項探去,見她瞠圓水眸,渾身僵若硬石,他才緩緩地抓起一隻爬在她頸項上的毛蟲,在她眼前晃來晃去。

  「抓蟲罷了,沒什麼敢不敢的吧?」他依舊笑著。

  淳於後瞠圓的眼直瞪著他抓在手上的蟲,不由得拔尖叫喊,手腳慌亂地連跳開數步。「丟了、丟了,把它丟了!」

  好噁心,原來她方才覺得像是刀刃般掠過的感覺,全都是因為那只毛蟲……

  她哭喪著臉,渾身直發毛,卻突地聽見他的笑聲,回頭一探,居然見他咧嘴大笑著;雖說他老是揚著一張笑臉,然而他的笑臉卻給人老謀深算的感覺,也甚少見他笑而露齒。現下,他倒是笑得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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