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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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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那頭做什麼?」君殘六不悅地吼道。 夜蒲斂眼瞅著他,哭喪著臉。「沒有……」他明明是站在右邊,怎麼,六少的右眼何時痊癒了來著?就算是痊癒了,也該要拿下眼罩才瞧得清楚,是不?方才還罵常磬不該站在他的右邊呢!這會兒,他倒是把他的嘴臉給瞧得一清二楚…… 「夜蒲,咱們要上鋪子了嗎?」常磬淡問道。 夜蒲隨即感激地睇向她,感謝她總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省得他又要被削一頓。 「走走,咱們現下馬上走,我怕鋪子掌櫃等不及了。」夜蒲閃身過去,牽著她的手便要往外走。 「走去哪兒?」 「咦?」夜蒲突地回頭,乍見自己牽的人不是常磬而是他,「六、六少,今兒個不是已經說好了要上鋪子亮相,讓眾人一睹磬兒的風采嗎?」 「誰說的?」君殘六睇向仍站在一旁的常磬。 將她裝扮得如此賞心悅目,就為了那一群隨人風雅、舞文弄墨的無恥商賈? 「不就是你說的?」聞言,夜蒲的臉都綠了。 哎呀,六少怎能在這當頭說這種話?這分明是要他擔起這罪,可是話明明就是他說的呀! 「我何時說的?」他緩聲道,雙眼依舊無法從常磬身上移開。 「咦?」這豈不是要讓他百口莫辯? 「六少,是你前幾日說的。」被他瞧得渾身不對勁透了,常磬隨即閃進他的右側,偏是不讓他將她瞧得那般透徹,「你說,我的版畫大賣,外頭的人說要見見我的模樣,遂要夜蒲去替我張羅了衣裳和胭脂水粉,要我打扮得像樣一點再出門。」 她可還沒忘了他當時那些惡毒的話,然,他的眼現在卻古怪得緊,非但不帶惡意,甚至還顯得相當忘我。 原以為他不知道又會吐出什麼傷人的話,可是他竟然只是直盯著她不放,這神態……不算陌生,三年多前她瞧過,瞧得她膽戰心驚。 「哼,是嗎?」他都不記得了,她倒是記得清楚,是迫不及待想要往外跑? 打扮得花枝招展,活似要出去勾引男人似的,她倒是故意得很,明知道他的右眼瞧不見東西,偏是往右邊逃,怎麼,是不想要他瞧她? 她居然不想要他瞧她……哼,天底下的男人皆見得著她的美態,就唯獨他不能嗎?她八成真的忘了自己究竟是什麼身份了。 「六少,得走了,再不走,怕遲了。」夜蒲有些結巴。 君殘六斂下陰鶩的黑眸好半晌,突地鬆開他的手。「一道走。」 「啊?」 「怎麼,我這做主子的不能一道去嗎?」他做什麼決定何時得由他在一旁論斷來著? 「能……」怎會不能? 他是主子,想上哪兒便上哪兒,只是六少向來不愛上鋪子,今兒個卻突生這意念,難不成真是與常磬有關? 夜蒲偷偷抬眼睇著依舊渾身不自在的常磬,耳邊突地傳來一聲暴喝:「瞧什麼瞧?還不快去備轎!」 混賬東西,是誰准他這般肆無忌憚地直盯著她瞧? 「是、是。」聞言,夜蒲健步如飛,一眨眼便不見了身影。 君殘六緩緩側過身,含怒的眸子直瞪著她。 她怯生生地偷偷往他的右邊挪了一點,不想他直視著她不放,橫豎……她就是不愛他這般盯著她瞧。 見她不著痕跡地閃躲他的注視,他不由得惱怒地自她身旁閃過,踏出大門。 混賬,難道……他真是醜陋得入不了她的眼? 該死,為何她偏偏完美得教他自慚形穢? 取下蓋上大半部臉的眼罩,君殘六緩緩撫上自己爬滿醜陋疤痕的臉頰和眉眼,指尖微顫。 愈是靠近她,便愈顯出他的醜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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