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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石榴在旁見狀,也跟上前去,睇著亭子裡多了個人。 「是蒙爺……二爺、二爺,你瞧,我沒騙你吧!」

  「住口!」他懊惱地低咆一聲。

  不可能的……怎麼可能!時間約在午時一刻,再遲也不該遲到這當頭,或許他們是不期而遇……可這兒是近水亭台,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不期而遇的地方。

  難道她真是……

  眯眼瞪著約數十步遠的兩抹身影,見她不解地睇著蒙醒,而蒙醒不知道在她的耳旁說了什麼,她竟難以置信地踉蹌了一下,蒙醒隨即快一步地扶起她,將她摟進懷裡……簡直不可饒恕!

  「你說的是真的嗎?」

  傅玨凰輕推開他過度親密的舉動,稍稍退後兩步。

  「千真萬確。」蒙醒點點頭。「傅老爺子差人帶了一些,劑量不多,不過……最多的,依舊是妓樓,幾乎家家都有,就連臧大人請進府裡的花娘身上都有。」

  「原來是這樣子。」

  想不到爹竟也用了媚藥,更可怕的是,臧彧炎請進府的花娘身上也有,倘若真是如此,一切都說得通了。

  憶起那一日,他那般反常……

  突地,她聽見後頭傳出古怪的細微聲響,甫轉頭,便落進了一個男人的懷裡,速度之快,教她愕然。

  「你在這兒做什麼?」臧彧炎惡狠狠地咬牙道。

  「我?」傅玨凰愣愣地睇著他,突覺眼前的他有些陌生。

  「你居然背著我約了個男人到近水亭台……」

  枉費他恁地信任她,篤定她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他的事,然,事實擺在眼前,要他相信誰?

  「我找了蒙爺在這兒一聚,究竟是哪兒對不起你了?」她回神微惱地道。

  說得好似她和蒙醒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似的。

  「你一個婦道人家,掌燈時候不回主屋,反倒和男人在這兒獨處,你要他人如何不想偏!」扣在她腰間的手,不由得放重了力道。

  她眉頭蹙緊。

  「你又見著咱們兩個人衣衫不整地幹了什麼勾當了?」

  「等到那個當頭,還來得及阻止嗎?」臧彧炎惱火地怒吼,全然沒了以往不拘小節的灑脫落拓。

  「臧大人,不是那樣的,實際上,我不過是……」蒙醒在旁想勸和,卻見他大手一揚,丟出一張紙,他接過一瞧,不禁覺得好笑。「臧大人,手簡沒到我的手中,我怎會知道夫人邀約我?」

  聞言,他一愣,又突地想起。「你若連手簡的事都不知道,又怎會來到這兒?這豈不是意味著你們兩個老早便背著我暗通款曲?」他瞬間面目猙獰起來。

  「臧彧炎,你這個混蛋,你放開我!」傅玨凰忿忿地撾著他的胸口。「我還沒論你的罪,你倒是先審判起我來了?」

  「我有什麼罪?」

  他唯一的罪就出在他不應該在這當頭發覺自個兒的心系在她身上!

  「你不是打算要休妻嗎?」她咬牙低吼,雙手直抵向他的胸膛,不想再嗅到他身上濃郁的廉價脂粉味。「你不是要迎娶那個庸俗的花娘?你不是同她過夜,夜夜憐愛她,甚至還同她說,你壓根兒不想迎娶我,就不知道是哪兒出了差錯,教你錯娶了我……」

  還要她再多說一些嗎?

  「我說的?」他猛然一愣。

  記憶裡似乎有著這模糊的對話……這話有可能是從他嘴裡說出去的,但他怎可能胡亂對人說,尤其是對他並不喜愛的花娘說?這、這怎麼可能?

  「不是你說的,難道會是她胡謅的?」傅玨凰冷笑道。 「你敢說不是你說的?」

  這種事可不是能夠隨便拿出來說嘴的。

  「我不知道,我……」

  「你敢說你沒在碧樓與她同夜而眠?」她細長的美眸絲毫不放過他地瞪著。

  「我……」應該是沒有吧,可是方才石榴說得煞有其事,好似他們真有那麼一回事……欸,明明是他在質問她,為何現下卻變成是她在質問他?

  就算他真是狎妓,也是天經地義的事。

  「依我猜,臧大人八成是教花娘給下了媚藥。」始終在旁的蒙醒輕聲提醒著。

  「嗄?」臧彧炎疑惑地看向蒙醒。

  「方才,我正同臧夫人提起,近來有不少商人和番人買賣媚藥,江南一帶的妓樓幾乎都有使用此藥。」

  「難不成……」他微愕,有些明白了。「這就說得過去了,前天夜裡,我確實是喝了不少酒,可就算喝得再多,也不可能醉得連發生什麼事都不知道,就連怎麼走到主屋都不記得……」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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