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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第九章

  歌館

  「爵爺。」歌館的大座裡,潮兮低喚了兩聲,得不到齊皇淵的回應後,不由得壯大膽子走到一旁,再遞上一封家書。

  「別掃我的興致。」齊皇淵微惱地推開家書,看也不看一眼,彷若早已知道裡頭的內容。

  「爵爺,這已經是第三封了。」他提醒著。

  「那又怎麼著?」齊皇淵的魅眸直睇向戲臺上身段妖嬈的舞伶。

  「曹管事會連寄三封家書來,那就代表必定有急事。」

  「哼,那老傢伙緊張成性,只要有一丁點風吹草動便會連發數封家書,像是奪命連環劍來著。」他輕哼一聲,修長的指頭跟著絲竹的節奏打起節拍。

  「可頭一封家書裡頭不是有提到,皇上下了詔書,說是邊關戰事再起,要爵爺趕緊趕回邊關。」

  「是嗎?」他拖長尾音,彷若不甚在意。

  等了好半晌,潮兮眼一合,無奈地道:「爵爺是不是因為那日我為了家書之事壞爵爺的好事而記恨在心?」那日只是因為家書十萬火急地送來,所以他根本就沒有多想,便直往齊皇淵的房裡闖,誰知曉……

  打著節拍的長指突地停止,他側眼睨向潮兮,嘴角噙抹笑意,「記恨?不過是個女子罷了,你用記恨這兩個字未免把我說得太無度量了。」

  壞了好事又如何?

  與其說是被潮兮壞了好事,倒不如說,他得感激潮兮壞他的事,才不至於讓他鬼迷心竅鑄成大錯。

  八成是他自個兒的定性不夠,才會在見到屏風上贏瑩的倩影后迷了心魂,居然想正式迎娶她為妻。

  哼,他怎能這麼簡單便原諒她,甚至還讓她風風光光地成為將軍夫人!

  除非她先改改性子,別老是把心給懸在賭這玩意兒上頭。

  賭不是不可,但若是太過,他這個相公豈不是要被冷落?天底下八成也只有她忍心冷落他。

  「屬下逾矩了。」

  「逾矩是沒有,是遣詞用字重了些。」他冷哂著,目光依舊停留在戲臺上的舞伶身上。

  一曲方歇,他見她欠了欠身直往台下走。

  她身著一件薄紗,走起路來猶若風吹柳絮般婀娜多姿。

  他不禁暗付,倘若這身裝扮換到贏瑩身上,不知道會使她妖媚到何種令人無法轉眼的地步。

  贏瑩有著北方女子的豪氣、有著南方女子的嫵媚,可唯一教他不悅的,便是她那嗜賭的性子,唯有這一點教他吃不消。

  他該怎生調教她呢?

  他慵懶端坐,伸手取來潮兮放在案桌上的家書;他拆開一開,眉頭不禁深鎖。

  唉,事情偏發生在這節骨跟上,韃靼十萬大軍正欺近邊關,也莫怪乎皇上會亟欲將他召回,更莫怪乎曹崇會亂了心思連發三封家書。

  這韃靼大軍何時不來,偏挑在這當頭,他該怎麼處理較為妥當?

  和贏瑩的比賽未完,倘若他真是比贏了,屆時要讓她待在將軍府,還是將她帶到邊關呢?

  這該怎麼做才能兩全其美?

  不過,在考量之餘,他還是得先贏她才成,若是輸了第五回,他可沒有時間再耗在蘇州城陪她玩下去。「潮兮,咱們走。」他倏地起身。

  「上哪兒?」潮兮跟在他後頭。

  「到鬥雞圈瞧瞧她精心替我挑選的鬥雞。」他泛著笑意,踏出歌館大門,才剛拐個彎,卻眼尖地瞧見街旁似乎有人發生爭執。

  他眯眼一瞧,竟見著有人持劍架在贏瑩的頸上。

  「爵爺!」潮兮指向前頭。

  齊皇淵忙要他噤口。

  「先瞧瞧再說。」齊皇淵輕聲道。

  「可是……」劍都已經架在她的頸子上頭了,還能等嗎?

  「我要瞧瞧她到底會不會向我求救。」齊皇淵冷聲道:「咱們就跟著他們走。」這蠢丫頭寧可靠自個兒也不願開口求救,看樣子八成又是為了賭這回事,他就等,等她是不是會同他求救。

  「若是我不走呢?」贏瑩反問著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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