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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他不禁瞪大了眼,緊蹙著眉頭,疑惑著自己怎麼會治不了她。

  「大少爺,先換衣裳吧。」將狂跳的心用平靜的表情隱藏起來,更將一臉燥熱的羞意給壓到心底最深的角落,長樂泰然自若地拿起衣裳先擱置在一旁,開始著手脫起他汗濕的衣服。

  司馬向熙動也不動地看著她熟練地解開他的衣帶,脫下他的衣衫,最後再拿手巾輕拭著他被汗水浸濕的身軀,然後他緩緩地合上酸澀的眼。

  他是累,累得連動都不想動了,但是……該死的,她那雙手一碰觸到他的身子,總會教他……

  他的長臂一探,將全身剩餘的力量一併擠出,只為了能將她擒入懷裡,然後再緊緊地摟著她,讓她再也掙不脫他。

  「大少爺?」長樂的聲音裡滿是詫異。

  「陪我一起睡,我好倦……」他極為自然地把臉埋在她白皙似雪的頸項中,就像以往一般,唯一不同的是,他現下已經開始對她起歹念了,倘若不把她緊緊抓住,倘若不趕緊讓她停止撫觸他的動作,他真怕自己會克制不住把她給吞了……他的身子欠佳,居然還會對她起歹念……

  「你尚未換衣,會染上風寒的。」她低歎了一聲。

  倘若不是慣了他這舉動,倘若不是老爺在臨終前不斷地囑咐她,她才受不了他這般親密的舉動。

  「我說了,我一點事都沒有,只不過是吃了那個蒙古大夫的藥,教我渾身不對勁極了。」

  尚未吃藥之前,他頂多只是覺得頭昏腦脹罷了,可是吃了藥之後,他不但頭昏腦脹還外加渾身無力……

  那個男人肯定是下了不該下的藥,存心要毒死他,好讓他假戲真做,真的躺在病榻上十天半個月。

  「申大夫才不是蒙古大夫,他對你的病情了若指掌,還說……」話未完,她粉嫩的唇便被他厚實的掌心給捂住,她連忙噤口,就怕自己的唇一不小心便貼上他的掌心。

  他真的非得這樣不可嗎?

  說要圓房,他又不肯,但卻老是對她這般造次……

  「睡了。」司馬向熙慵懶地道。

  「讓我起身吧。我還得替大少爺你煎藥哩,況且大白天的,咱們兩人共睡一張床,這……」

  先不論他是不是少爺,至少他是病人,他多歇息是天經地義的,但她不同,她的地位同下人相差無幾,而且她身強體健,打她有記憶以來就從未染過病,儘管天天在他身旁伺候,也未曾染過重病哩。

  或許是老爺的眼力好,瞧得出她的身子骨異于常人,根本就生不了病,所以才放心地把大少爺交給她。

  「我不是同你說過了,天底下的男女都是如此?摟在一塊兒睡,是再天經地義不過的了,況且你是我的媳婦兒……只是尚未過門罷了……」 司馬向熙在恍惚之間仿佛感覺到自己話說得太多了,連忙閉上嘴,摟著她滿足地夢周公去了。

  長樂原本是打算打蛇隨棍上,同他提圓房之事,但想起他還病著,便認命地閉上嘴,不想在這當頭讓他的病情惡化。只是……

  抬眼瞅著他剛毅的下巴,再聽他均勻的呼吸聲,她便知道他已睡去,但睡是睡了,他卻一手覆在她的嘴上,一手摟在她的腰際,壓根兒沒有鬆開的打算,這下子她該如何是好?

  照顧他一天一夜,她也早已倦了,但他晚上要喝的藥還沒熬好哩,倘若她在這當頭睡著了……

  啊,不行了,好溫暖,溫暖得讓她昏昏欲睡……

  「大少爺?」

  長樂醒來之際,外頭已是一片漆黑,而榻上的人也不見了,只剩她一人蓋著薄被睡得不知東南西北。

  啥事都可以不管,但她顧個人顧到連他何時不見的都不知道……更何況他們兩個人同睡在榻上,怎麼他起身了,她卻半點感覺都沒有?累歸累,她也不該犯下這麼大的錯誤啊!

  況且他還病著呢,能上哪去?

  該死,她入府十餘年,從未出過任何差錯,怎會在今兒個出了這麼大的錯?

  無暇再細思司馬向熙為何會不見,更無暇再懺悔自己犯下的錯誤,長樂飛快地跳下床,一路跑出端月樓,才剛要轉下拱橋,便見著另一頭的拱橋涼亭裡頭似乎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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