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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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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朝敦悠閒地走入觀府,卻見裡頭張燈結綵,看起來仿佛有喜事似的,可倘若是觀府要辦喜事,他豈會不知? 他疑惑著,緩緩地走進中堂,看見許多下人忙得不可開交,對他只是禮貌的問候,而不如往日的熱絡,似乎手上有許多忙不完的差事,讓他們無法停下腳步。 怪了,到底是誰的喜事? 尋朝敦思忖了一會兒,突地想到——難道是仁偟和金荷?也許是仁偟想通了,打算將金荷迎入府。 不對,倘若是仁偟要迎親的話,豈有不通知他的道理?況且照上一次見著他的樣子猜測,也知道他和薛金荷之間不可能進展得如此快速;而且這麼匆促的婚禮,仿佛透著一股詭異的氛圍。 這到底是誰要辦喜事? 「朝敦,你怎麼來了?難道你知道了?」 正當尋朝敦仍暗自思忖時,卻感覺有人拍了他的肩,他不覺回過頭看向來人。 「仁偟,你在說什麼?什麼叫作我知道了?」尋朝敦不解地睇著他,又見他滿面春風的模樣,不禁笑問著:「難不成是你和金荷要成親了?」 「你在胡說什麼?我為什麼要娶她?」觀仁偟臉色微變地駁斥道。 「倘若不是你的話,那觀府今兒個是在辦什麼喜事?」 「是仁偲,他甚至未向我爹稟報,也未向外人通知,這是觀府內自個兒辦的喜事。」觀仁偟淡淡地說著,又往一旁的穿廊走去。「他的事我向來不干涉,我也不懂他為什麼要娶一名奴婢;不過那是他的事,我管不著也不想管,更何況,我還有自己的事要忙。」 「他是娶誰?」尋朝敦的心微顫。 「我是不清楚他到底是娶誰,不過,我記得……好像是叫做瓶靜。」他邊說著邊往北苑走去。「反正時辰也快要到了,倘若你有興趣的話,不如留下來作客。」 尋朝敦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只覺耳邊轟然作響,仿佛沁冷的寒意鑽入了他的身體,凍得他渾身戰慄不已。 觀仁偲要娶瓶靜?為什麼? 他與觀仁偲雖說不是挺熟的,但還知道依他的性子,怎會願意娶一名婢女?這之間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不成,他得去看看才行。 *** 夜幕低垂,寒氣逼人。但整個西苑張燈結綵,仿若白晝,然而莫名清冷的氣氛,透著一絲詭異氣息。 尋朝敦走過西苑的大廳,望見裡頭三三兩兩正在閒聊的婢女,獨不見那對剛成親的新人,不覺令他起疑。 人呢? 他之前一直待在中堂,錯過了拜堂的時間,然這大廳裡也沒有半個長輩,他到底是拜什麼堂? 而且,既已拜完堂,怎會又不見新郎倌?拜完堂之後,新娘便得先進新房,新郎倌得先出來宴客,然現下卻不見觀仁偲的蹤影……是因為廳上沒有來慶賀的嘉賓嗎? 尋朝敦望著手中的金釵,上頭綴滿了屬於新嫁娘顏色的珊瑚穗,心緒不由得漸漸飄遠,一種難以言喻的酸澀充塞在心中。 他腦海中浮現裘瓶靜笑若煦陽、倔若勁柳的形象,不曾在他的面前展露過任何脆弱表情,是一個如此教他心疼又心憐的女人。 可是,他卻直到眼前這一刻,直到仁偟告知她要嫁人了,他才正視自己的真心。 愛,來得唐突而令人遂不及防,他卻直到現下才發覺……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卻仍是紓解不了凝滯在心間的憂悶,也揮不去那緊緊系在心頭的悔不當初。 而眼前的氛圍顯得詭異而令人猜疑,在在令他不安。 「尋大人?」 「咦?二少爺今兒個根本就沒有發出帖子,尋大人怎會來了?」 尋朝敦舉步不前,讓眼尖的奴婢們發現了他的身影。他只得客套地揚起笑容。 「尋大人,讓翠兒替你倒一杯酒。」 「喂,你怎麼可以這樣?」另外一名婢女嬌嗔著。 然而她身旁另一個婢女也跟著揚聲:「尋大人,讓翹兒替你挾菜。」 「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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