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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瞧他依然不開口,只是直盯著她瞧,吼出的聲音讓前頭帶路的秘書小姐不禁稍稍回頭睇了一眼。

  席摩耶靦腆一笑;正要抬眼再罵他一次,孰知他的吻就這麼任性地落在她的唇上,不帶霸氣,只是純粹的溫柔,嚇得她呆若木雞地愣在原地,只覺頭重腳輕,不知今夕是何夕。

  這兒是人家公司的長廊耶,他以為這是哪裡啊?不對,管他這裡是哪裡,就算是在自個兒家裡,他也不能隨便吻她,她不會放過隨便輕薄她的人。念頭初成,鐘離楚卻聰明地結束了吻,若無其事地牽著她跟上秘書小姐的腳步,輕聲道:「就為了這一抹笑,要我散盡財富也甘願。」

  就是為了這一抹笑,讓他從歐洲相思到亞洲,讓他甘於被捆綁了手腳。

  原本擔心若是參加了壽筵,容易遇見熟人,若讓人看出了身份,那可真的是麻煩了;但若是為了她,只要能夠博得她的笑,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鍋,眉頭連皺一下都不會。

  「你……」心跳得很快,比往常還要快,像是要自胸口蹦出;臉很燙,比往常還要燙,仿佛快要釀出火花。他怎能睜眼說著如此肉麻的話?「你又沒有多少家產,散盡了……散盡了也無所謂,不是嗎?」

  這男人被魔附身,他有問題,真的有問題,要不然她不會羞澀得不知該如何應對。話是肉麻得過火,浪漫得作惡,但是她卻不再排斥,甚至覺得有些受用,只是彆扭的她向來聽不慣這些不切實際的花言巧語。

  「說的也是。」他笑眯了魅眸,唇勾得很好看。「倘若我擁有佛多大師的家產,我也甘心用盡一切,只為換得你的笑。」

  當然,要拿他的財產跟整個集團比,自然顯得微不足道,不過他的心意是無價的,是金錢和世俗無法衡量的,和他的畫作一樣。他要的只是一種感覺,只要讓他甘心,那就值得。

  「你現在是肉麻當有趣是不是?」她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隨即側過臉去,硬是不讓他發現燒燙的粉頰幾乎可以進出火花。「我不理你,你還愈說愈有趣咧!」

  這個男人怎麼都不會覺得不好意思?

  聽的人都面紅耳赤了,他這個說的人怎麼能夠這麼神色自若?

  「我說的都是真的,就怕你聽不懂,所以才要多說幾次。」他俯在她的肩上,溫熱的氣息伴隨幾聲低笑。

  「你……」是錯覺嗎?總覺得頸項上似有若無地拂過過分親匿的溫熱,嚇得她往一旁跳,瞠目結舌地瞪著笑得一臉勾魂的鐘離楚。「這裡是公共場合,你在做什麼?」

  帶著寧可錯殺也不放過的決心,一口認定了他的罪狀,想放聲大吼卻又怕嚇著了前頭帶路的秘書小姐,只能恨恨地瞪著他,讓原本燒燙的火焰愈燒愈烈。

  「哦,我懂了,回家之後就可以了,對不對?」他煞有其事地輕呀一聲。

  那可簡單,現在就可以馬上回家了。

  「誰說的?」混蛋,吃她豆腐也該有個分寸吧!

  沒錯,他仿畫是幫了她一個很大的忙,可以讓她免於被開除,或者是吃上官司,所以她是應該感謝他沒錯;但現在可是二十一世紀,一點也不流行以身相許,有的是兩廂情願,誰也逼不了誰。

  以為幫了她便能吃定她嗎?哪有這種事啊?

  「呃,兩位這邊請。」

  一肚子的火正要發作,耳際卻傳來秘書小姐如黃鶯出穀的嗓音震退了雜音,殺進她的耳裡,適時阻止她的失態。她抬眼,靦腆地對她笑了笑,加快腳步走向她纖纖玉指所指的右側門後,又微側眼瞪了一臉嘻笑的他。

  「別生氣嘛,我們待會兒回家好不好?」壓根兒不把她的怒氣放在眼裡,鐘離楚湊到她的身邊,擺出一臉無賴,也不看眼前衣香鬢影的大廳。

  「回家?」她略微拔尖吼著,被大廳溫柔的音樂適時地吞噬。「大白天的,回家做什麼?我待會兒還要到公司,我要親眼看看經理見到我時會說什麼話,才不要等到明天再看好戲。」

  她猛地往角落閃,他卻如惡狼撲羊似地緊迫不放。

  心跳得好急好急,好像只要頻率再快一點,她就可以準備見上帝了,可緊黏在身後的男人卻好像對她忍耐的極限很有興趣似的,頻頻把她逼到臨界點,想發作卻又礙於時間地點不適當,讓她憋得快要內傷,又讓他殺人於無形的甜言蜜語逼得心臟無力。

  她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那可不行。」他猛地擒住席摩耶纖細的臂膀,懶得放她跑,他再疲憊地追。「你別忘了你答應當我的阿拉丁神燈,我可還沒有許願耶。」

  她傻眼。這麼大的男人,怎麼能夠允許自己用這般迷惑人的俊臉擺出如此無辜又惹人憐愛的表情,而嘴裡說的卻是另一件事?

  什麼阿拉丁神燈?不知道,她什麼都不知道!

  「別忘了我有三個願望。」見她想賴賬的神態,鐘離楚倒也不以為意。「你是不可能賴得掉的,因為我有你的把柄。」

  來陰的,他也會,只是不熟罷了,多練幾次就可以成仙了。

  「等等!」見他逼近,她的臉快要燒出火來了。「什麼三個心願?你還不是欠我兩個心願,我現在兩個跟你抵三個,算是扯平了。」

  開玩笑,男人跟女人討願望,用腳指頭想也知道絕對沒好事。

  「誰說的?十克拉的鑽石我已經買到了,所以你只剩下一個願望,想用一個堵我三個,會不會太過分了一點?」還好,昨天把畫交給阿夢時,也順便把東西拿到手了,要不然這下豈不虧大?

  「東西在哪兒?眼見為憑!」笑話,他真把鑽石當石頭,路邊隨便撿嗎?

  「在家裡,只要你跟我一起回家就可以看到了。」

  「誰理你啊!」啐,說來說去還不是想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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