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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是想挫他銳氣的,怎知他竟當真了?只是他怎麼可能有錢買十克拉的鑽石?他是一個街頭畫家罷了,該不會是想走什麼旁門左道?

  不管了,不幹她的事,他的一切皆與她無關。

  「說吧,第二個心願。」他笑得眼都柔了,根本不管身後的抽氣聲。

  只要能夠打動她、感動她,要他上外太空他都肯,只為了她千金難買的笑。

  翻了翻白眼,輕敲著他的桌面,企圖讓他身後的同事們回神,席摩耶無奈地道:「你跟我一道出去吧。」

  他不是最好的人選,但卻是唯一的人選,不過今天帶他出差,當他們走出這扇門之後,相信絕對會有最新一版的流言。她可以想像,眾人一定會說她濫用私權強拐他出遊,企圖誘瀅……唉,流言滿天飛,再多一樁也無所謂了,習慣就好。

  ***

  「原來你要我和你一道出來,是為了拿一幅畫。」

  離開公司直奔某家畫廊,拿出一幅畫作回到車上,隨即又直奔公司,這也算是出差嗎?說搬運工還差不多。

  奢望她能有些浪漫,是他多想了。

  「畫作太大了,我一個人不方便。」開著車,席摩耶的雙眼直視前方,感覺上有點像是在和空氣對話,徹底漠視他。「況且這一幅畫來頭可不小,有你陪我一起搬運,若是遇到搶劫,至少有伴。」唉,原來他是搬運工兼保鏢。

  「有那麼值錢嗎?」整幅畫框封住了,他根本看不出這是誰的畫作。「是近代大師還是……」

  「佛多·JL。」揚眉睇了他一眼。「你好歹也是個街頭畫家,應該有聽過這號人物吧?由於佛多大師近來已不作畫了,所以他的每一幅畫在黑市的叫價都教人相當膽戰心驚,要不剛才取畫時怎會經過那麼多道關卡?倘若不是因為我不願意麻煩畫廊的警備人員,不然真是需要有個保全人員護送才對。」

  她是不懂畫,但是想到一幅畫也能夠有如此可怕的商業價值,她就忍不住打算以後轉而收集畫作,只怕她賺個十年也買不起一幅。「是嗎?」他輕點著頭。

  原來是他自己的畫啊!八成是小叔從英國寄來的,要不他的畫怎麼可能會流傳到這裡?總算知道他支開他到底是為哪樁了。

  「聽說若非總裁和佛多大師私交不錯,要不然還拿不到這幅畫,自然也不可能利用這一幅畫來達成某種商業交易。」她自顧自的說,壓根兒沒發現他不予置評的神色摻了點不悅。

  嘖,居然借花獻佛,小叔可真是吃定他了!

  「如果我也有這一幅畫就好了。」這句話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托家裡的八仙女之福,身為八仙女之首的她,打小便是父親的眼中釘,就連大學也不讓她讀,還是她自個兒硬是離家出走,半工半讀修完大學學分的。做了這麼多,不為別的,就為了爭一口氣,她要讓父親知道,不一定非靠兒子才能光耀門楣!

  倘若她可以賺到足以買下這一幅畫的錢,就可以回家炫給那個老頭看了,只是依她目前的人緣看來,想要再高升已是困難重重了,而且影響她升遷的主因正坐在她的身旁,她該先同他把話說清楚。只是即使想開口,也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

  要拒絕他這個貌若天人的美男子,需要的不只是勇氣,還要更多的漠視。「你喜歡這幅畫嗎?」

  她是說得很小聲,可他仍聽見了,心底甚至有點歡喜;難得她也懂畫,這是不是代表他又靠近她一點了?

  「不知道,我沒見過。」她對藝術很沒天分,猶如她不懂他的執著。「那……」

  「我只是喜歡這幅畫的價值。」做十年的工作都賺不到的畫啊,那迷人的價錢更勝它的藝術價值。

  鐘離楚哭笑不得地睨著她,不敢相信她的觀點竟是……倘若真要他的畫,她已經有一幅了,而且畫中人就是她自己;每一幅畫的落款處,他都會簽上他的大名,只可惜她沒有發現。

  要感化,大概還要花上一段時間吧。

  「啊,前頭塞車塞得那麼嚴重,我們乾脆先找個地方休息好了。」他直視著前方,未見紅綠燈便見到黑壓壓的一片車陣霸住二十米寬的道路,連機車騎士都騎到騎樓上去了,倘若不趁現在先找個地方透透氣,可真要悶死了。

  兩個人可以獨處,就應該更浪漫些,如果純粹只為公事而來,豈不是浪費了一個下午的時間。

  「也好。」反正她也有話要跟他說清楚。

  只是這附近好像也沒有停車場。

  「隨便找個停車格就可以了。」若是在車裡對她調情,很有可能會招惹殺身之禍。他試過,且再也不敢了。「啊,那邊有停車格。」正巧,停車格附近就有一家看起來挺不錯的茶坊。

  「可是……」車上有幅價值不菲的畫,要她就這樣下車……「放心,不會有人偷的,有事我負責。」頂多是重畫一幅罷了。

  不管她允不允,他已率先下車,揚著笑就站在停車格旁等著她。席摩耶揚眉睨他,不知道她有沒有跟他說過,她最討厭他這種笑法了,看似溫柔,卻有著更多的不可一世。一個街頭畫家到底是哪兒來的自信如此嚇人?

  但她仍是把車停好,乖乖下車,但不是因為他的要求,而是因為正值下班時間,倘若真要在這當頭趕回公司,勢必得塞上兩個小時的車,與其塞車,倒不如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再上路。

  ***

  「我們這樣算不算是偷空約會?」鐘離楚突出一語驚回她的神魂。

  「嗄?」席摩耶眉頭深擰斜睨著他。「什麼約會不約會的,現在是出公差,是為了錯開下班時間所以先找個地方休息。」

  這個男人腦袋裡到底裝了什麼?難道他壓根兒沒有身為一個男人的社會壓力或者是家庭壓力嗎?怎麼能過得這麼隨性,這麼自由?

  「我以為我們是在交往。」聽起來好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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