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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剛舀起一口飯,他不解地睇向她。「你怎麼會這麼認為?」他說漏了什麼嗎?

  「一般人聽到我有兒子,通常都會很吃驚,但是你卻不以為意,甚至還回答得相當自然,又說出了季馨的脾性……這代表著你和她應該是舊識,而且對我也不陌生。」她是遲鈍了一點,但不代表她笨。

  宗粲凡不禁苦笑,季馨說錯了,和心萍根本就不是個傻大姐,她只是外表看起來迷糊一點,實際上並沒有那麼遲鈍。

  「很久沒聯絡了。」他點到為止地回答。

  「哦!」和心萍邊抹著地又邊喃喃自語著:「怪了,為什麼季馨會跟我說她不認識你?有什麼不能跟我說的嗎?真是奇怪!」

  「你準備的套餐相當特別,也相當有味道。」為免她再繼續追問,宗粲凡試著拉開她的注意力。

  他不知道季馨為什麼會沒有跟她說過這一件事,但既然她不想告訴她,表示一定有她的用意;他還是少說為妙,省得又惹季馨發火。

  「是嗎?」聽及他誇讚她的手藝,和心萍不禁笑彎了眼。「我還準備了薄荷水羊羹當點心呢!薄荷相當不錯,可以治療脹氣又可以殺菌,小孩子只要別食用太多的話,其實對小孩子也是益處多多。」

  「原來如此。」他很滿意自己終於轉開她的注意力了。

  「還有以薰衣草、玫瑰果、桂花、紫羅蘭等等所製作的茶點餅乾和花茶,其實對成人都相當好,可以釋放壓力,又可以讓胃腸較舒服些,更可以在炎炎夏日消點暑氣。」一提起花花草草,和心萍話就多了。

  「你真是不錯,居然懂得這麼多。」一邊喂著女兒吃餅乾,宗粲凡也隨口和她閒聊著,反正他要找的人正躲在裡頭,他不如趁現在趕緊用餐。

  「是我的興趣,所以去研究這些東西一點都不難,不過還是要感謝季馨,倘若不是她鼓勵我,甚至還拉我進花藝坊的話,我所懂的也只能在腦袋裡運行,無法實際製作。」說到這些,和心萍驀然想起一件事。「對了,你和季馨認識多久了?你以前有沒有借錢給季馨?」

  「嘎?」宗粲凡蹙緊了濃眉,不懂她為什麼可以從黃河直接跳到長江,問他風馬牛不相千的事。

  她剛才不是還在提花茶的事嗎?怎麼突然提起季馨,甚至還提起錢?

  「當初要開這一家花藝坊時,是季馨一個人獨資的,我問她怎麼會有那麼多錢,她說是跟一個朋友借的,所以無條件給我幹股,拉我做花茶的生意。」和心萍起身走近他,「可是我覺得事情不是那麼地單純,因為要開一塚花藝坊可不是一筆小錢就能夠的,她那時候連大學都沒有畢業,要上哪兒去籌這些錢?但是她不說,我也無可奈何,只是覺得對她很抱歉……」

  「為什麼?」宗粲凡豎起耳朵聆聽。

  「因為當初我……」她呵呵笑著,有點不好意思。「說穿了,我是未婚生子。

  原本住在外頭,結果身無分文地被房東趕出來,回到家裡投靠父母,又被趕了出來,到最後不得已只好找季馨。她……很氣我的迷糊,但還是收留了我,後來瞧我沒有謀生能力,身邊又帶了個小孩,就跟我說要開店做生意,沒幾夭後,她就真的籌出了一筆錢來了;你說,這筆錢的來源有可能是正當取得的嗎?而且要開店作生意之前,她曾經有好幾個月的時間失蹤了,只是和我電話聯絡而已,難道你不覺得這樣有點古怪?」

  噗的一聲,宗粲凡剛吞進去的桂花烏龍茶來不及咽下,不雅地噴了一桌。

  她……她是隨口問問,還是在懷疑他?宗粲凡拿起手巾擦了擦嘴,對上笑彎眼的和心萍,只好報以微笑。

  「你說的那些事,我不知道。」他呵呵乾笑著。

  才怪!倘若年分對的話,那簡直就是在描述他和季馨的那一段情。

  「這樣子啊!」和心萍點了點頭,彷若自言自語地說著。「有時候季馨老是罵我,根本就看不清男人的真面目,可是她似乎也好不到哪裡去;她只是外表看起來比較剽悍,實際上她並沒有那麼瀟灑。我很怕她是因為我而被人給欺負了,因為那時候是我對不起她,是我扯了她的後腿,讓她和他之間沒有結果,所以老天才會讓他離開了我……說不定她就是因尢這樣而自暴自棄,隨便和一個男人胡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

  她突地打住,圓圓的水眸直睞著正注意她一舉一動的宗粲凡。

  「怎麼了?」他僵硬地咧嘴笑著。

  「季馨就像是我的姐妹一樣,如果真有人欺負她的話……」

  「又怎麼了?」宗粲凡萬般痛苦地笑著。

  「等我兒子長大,我會要我兒子去報仇。」她斬釘截鐵地道。

  聞言,宗粲凡笑得俊臉變形扭曲,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她,她到底是少根筋,還是精明故作迷糊?

  他覺得她的每字每句都是沖著他來的,好似她已經猜出了兇手是他,可是她又有點像是自言自語,壓根兒當他不存在,但她剛才撂下的那一句狠話,是真的教他啼笑皆非,讓他搞不清楚她到底是在說笑,還是真打算這麼做……

  和心萍的個性確實相當有趣,就如同季馨敘述的一般,迷糊得非常可愛,讓人搞不清楚她到底是真迷糊還是假迷糊。

  「宗先生,你怎麼了?」和心萍疑惑地看著他笑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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