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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成是多喊了幾次的關係,喉間那股乾澀的感覺較好了,雖說仍感到痛楚,但他總算可以發出較大一點的聲音。

  「你只是暈倒了……」

  那是有點低沉卻似珠玉滑墜的女音,令人感到安心。

  只是暈倒?天底下有這麼便宜的事?蜀倥茗在心底暗忖著。

  他們三兄弟被一輛大貨車正面撞擊之下,倘若沒上天堂的話,應該也要靜養個幾個月,怎麼可能只是暈倒而已?再說,若他真的只是暈倒,怎麼會全身動不了,連眼睛都睜不開?

  不過,這個護士的嗓音倒是有點耳熟,和他那不像女人的秘書姚纖儀有點相像。

  「我大哥、二哥呢?」蜀倥茗不禁又問道。

  既然他能夠開口說話,表示他的情況不會嚴重到哪裡去,重要的是大哥和二哥;如果他們出了什麼事的話,他會痛苦一輩子的。

  「大哥不是還在柴桑嗎?」那低沉的女音中有著遲疑。「只是,你什麼時候有了二哥?」

  蜀倥茗聽著她如春風般輕柔的聲音,突地聽出她話中的怪異。

  柴桑?那是什麼地方?還有,他怎麼會沒有二哥?

  「你在說什麼?我當然有二哥啊,你……」不對,回話的人到底是誰?她既然是護士的話,怎麼會說大哥在柴桑?柴桑又是在什麼地方?臺灣什麼時候有了這個地名他卻不知道?

  話又說回來,他既然嚴重到躺在床上,大哥怎麼會沒事?而且還一溜煙地跑去柴桑?即使大哥要走,也應該是回美國去才對,怎麼可能去什麼莫名其妙的柴桑呢?

  大哥對他的無情不是一天兩天,他已經有點習慣,也知道他不可能會待在他的身邊守著受傷的他;不過,柴桑到底在哪裡?

  「可是,相公,我不曾聽你說過有二哥啊!」那輕柔的聲音仍是不卑不亢地解釋著。

  「我……」一口怒氣提了上來,正想要斥責這古怪的女人,卻又突然聽到她喚自己一聲相公,驚得蜀倥茗倏地睜開雙眼,迷迷濛濛的眼前有一抹淺影,讓他看得有點不真切;然而他眯起魅眸一看,卻突地發現是她!

  「姚纖儀!?」不會吧?整他也犯不著這樣!

  她的臉皮未免也太厚了,他根本就沒答應要和她結婚,她倒是先喊他一聲相公了,不過她拿掉那礙眼又俗氣的眼鏡之後,感覺上好象清秀多了,也順眼多了;而她的頭髮,從不曾見她披散長髮,他倒是不知道她的頭髮有這麼長,看起來真像是個女人了。

  可惜,就算她真的是一個女人,他還是無法娶她!

  「相公?」女人微蹙起柳眉,不禁又移向他一點。

  「Stop!不要再靠過來了!」蜀倥茗用盡全力撐起彷若千斤重的身體,氣喘吁吁地往床裡靠。「你不要以為我現在受了傷,你就能對我予取予求!」

  她根本就不像是女人,她甚至比一般男人還高!

  他現在身上半點力氣都沒有,難保她不會使出蠻力逼他就範;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他就算想賴也賴不了了。

  「相公,我不懂你的意思。」女子仍是不疾不徐地道。

  一雙燦亮的杏眸直視著他,那深沉如夜的瞳眸有著教人折服的睿智,更有著將人看透的犀利,不覺讓他又往後挪了一步。

  蜀倥茗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纖儀,我很抱歉,我對你真的沒有半點男女之情;倘若我們結婚了,也只是為了利益上的結合,要的不過是你的辦事能力,這樣對你一點都不公平。」

  唉!人長得帥可真是造孽啊!

  他也不是真心想傷害這些荳蔻少女心,不過感情的事實在是勉強不來的;他認為婚姻是要建立在兩情相悅裡,在成熟的情感為輔之下,成立一個有未來的家庭,這才是正確的。

  只是,他一直還沒找到一個願意讓他安定下來的女人罷了。

  他還年輕,他還想玩,他還不想冷落那些等待他寵倖的寂寞芳心。

  「相公,我不是纖儀,我是綬兒。」黃綬微蹙柳眉瞅著他看,伸出纖纖玉指覆在他的額上,不禁有點擔憂地道:「相公,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我差人送藥過來?」

  「如果你可以離我遠一點,我就會好一點了。」既然對她無意的話,他就沒興趣對她溫柔,畢竟過多的溫柔不過是另一種傷害罷了;不過,她剛才說了什麼?

  「你說你叫什麼名字?」

  他該不會是聽錯了吧?

  「相公,我是綬兒。」黃綬沉穩以對,像是要看穿人心的亮眸直視著他。

  「綬兒?」他低喃著。

  她不是姚纖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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