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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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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鵬!」朵顏一見到他,原本在眼眶打轉的淚水隨即沾濕了粉臉。 看見他蒼白著一張臉倚在床柱上,她的淚水落得更囂狂。 她一個箭步沖到他面前,跪在他跟前,玉白的纖手戰慄地撫上他冰涼的臉龐,絕豔的面容上淨是令人不舍的淚痕。 「你是誰?」狠下心漠視心頭躁動的心緒,蜀式芫不帶情感地睨著她。 「嗄?」 「我不管你是誰,但是可不可以求你不要再哭了?」他忍不住吼了一聲。「我的心情已經夠煩了,你可以滾到外面哭嗎?」 朵顏傻愣地瞅著他,難以置信他居然會如此待自己。 「滾!煩死了!」她可不可以別再靠近他了?女人除了會哭還會做什麼?而她的淚水更是該死地教他難受。 「大鵬,你到底是怎麼了?」管不了他的傷,管不了自個兒的心痛,朵顏直接撲到他的身上,整個人偎進他懷裡,雙手捧著他的臉,卻發覺他似乎一點都不識得自己。「難道……你恢復記憶了?」 會是這個樣子嗎?怎麼會這個樣子?怎麼會在這個時候發生這種事情? 「我不懂你說的話,我只想知道我為什麼會在這裡,你離我遠一點!」他虛弱地吼著,狼狽地閉上雙眼,卻連把她推開的力氣都使不出來。「走開,煩哪!」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她頹然跌坐在地上。 「我不知道你是誰,走開!不要靠在我身上!」他煩躁地吼著。 她身上有一股教他難解的清香,彷佛是一種想念、彷佛是一種感動、又彷佛是一種痛苦……滾,離他遠一點!讓他好受一點。 「鳳雛,你真是不記得她了?」周公瑾在房外瞧了半晌,適時地走進房內,而且手中抓著一把閃著銀光的長劍。 「什麼鳳雛不鳳雛?我要見倥茗,你叫他來。」 可惡,他最好保證他一輩子都不會恢復,否則他絕對不會放過他的,絕對會讓他嘗到相同的痛苦。 「哦?」周公瑾突地晃到他眼前,一把揪起跪倒在地上的朵顏,把長劍擱在她的頸頃上,唇湊到她耳畔道:「你也真是可憐,為了他連自個兒的兄長都親手殺了,他卻不記得你了,你說你這麼做值得嗎?」 「那是我心甘情願的,不幹他的事!」她吼著,反身想要制伏他,卻感到頸項傳來一陣刺痛,濕稠的液體正緩緩往下流。 「即使他已經把你給忘了,你也不在乎?」周公瑾輕聲笑道,摸樣陰冷而妖詭。 「我……」這才是她真正的痛處!她壓根兒都不後悔親手殺了劉瑨,只恨自個兒下手太遲,沒早在事情發生之前就把他給殺了,以致讓他傷了大鵬,因而讓他恢復了記憶而把她給忘了。 周公瑾逸出幾聲笑,又對著蜀式芫道:「鳳雛,我給你一次機會,倘若你能夠記起她的名字,我就不殺她,而且還可以讓臥龍來接你回公安,你覺得如何?」 「你殺不殺她幹我什麼事?」他連呼吸都快有問題了,他還想要如何? 方才他們講了一大段亂七八糟的話,他沒一句聽得懂的。 他連這個女人是誰都不知道,又怎麼會知道她的名字?更何況他不認為他真的會對她如何,他再大膽也不可能殺人吧! 「你真的不在乎?」周公瑾挑了挑眉,收緊手中的劍,傷口又往下掠深了一些,血水立即不住滲出。 朵顏斂下晶亮的水眸不發一語,滿是哀戚的醉顏上不是因為自身的痛,而是因為他把她給忘了。 她已經打定主意同他雙宿雙棲了,而今他卻把她給忘了!他騙人,他說他永遠都不會把她忘了,但不過才幾天光景,他卻已經忘了一切,連她的名字都忘了。 這幾天她被囚在另一間房裡,擔憂他的傷勢,擔心得都快瘋了,他卻早把她給忘了……不過忘了也好,今後她不會累及他的生命安危,也好! 「喂,你在幹什麼?她在流血了!」蜀式芫難以置信地見他居然把她的傷口劃得更深,猛地站起身,然而整個人卻搖搖欲墜。「蜀弓堇,這可是一個法治的社會,你不可能當著我的面殺人吧!」 太荒唐了,他想破頭也無法理解他為什麼會做出這種事。 「啊,忘了告訴你,現在是公元二〇九年,建安十四年,還不能算是一個法治的社會,甚至是個殺伐征戰的年代,即使殺了人,也只能歸咎於亂世。」周公瑾笑得邪氣,擱在朵顏脖子上的劍依舊不變。 「你在說什麼?」蜀式芫喃喃自語,腦海中連續跳躍過數個畫面。 畫面中有他亦有她,而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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