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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難道她不知道她這般舉動實在是……太過放浪形骸了?

  可不是每個男人都像他一般能克制自己,若讓她遇上惡人……後果他連想都不敢想。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故意不認賬,才推說沒有信物?」她回得理直氣壯,順勢又倒進他懷裡。

  「你怎麼這樣躺在我身上……」唉呀,她到底知不知羞?

  勞用助推也不是,拉也不是,只好任她柔軟的身子貼複在他之上,極薄的臉皮倏地燒紅。

  「你都答應要娶我了,咱們口頭上約定也算是夫妻,我躺在你身上又有何不妥?」躺在他厚實的胸膛上,關蘭芷抬眼照著他微紅的俊臉,笑得極為柔媚。

  「我……即使我真的答應,未拜過天地豈能同床共枕?」

  他真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罵她,她也不以為意;他發火,她更是不放在眼裡,他又能如何?

  「誰說的?」她才不睬那些八股思想。

  勞用劻原想再同她論理,但猜想她八成也不會接納,索性閉嘴不談。

  「我身上沒有能當信物的東西,你甭費心了,也別再趴在我的身上,這個樣子……難看。」更教他難受。

  「會難看嗎?我不認為。」像是蓄意的,她非但不起身,反往他的懷裡鑽。

  「別玩了,你以為自己還是小娃兒嗎?」他見她直靠過來,趕忙左右閃避,羞紅了臉也亂了手腳,對她無可奈何。

  更悲慘的是,當兩人在臥榻上頭扭抱成一團時,門板萬般不解風情地開啟,門後露出了吾夏柳和汝貝碧兩人的身影。

  勞用劻見狀,想將關蘭芷推開解釋清楚,卻見那兩人十分有默契地退到門後,還順勢帶上了門……

  「我完了……」這下子就算他跳下黃河大概也洗不清他的冤了。

  勞用劻早想同他們二人解釋清楚,但思及關蘭芷姑娘家的身分,怕壞了她的名聲,只好忍住不說,任他們二人天馬行空地猜想他和她的關係;如今又讓他們二人撞見這一幕,說與不說,都會把自己搞得兩面不是人……而讓他陷入兩難之間的禍源,就是現下趴在他身上的絕豔美人。

  「噴,有什麼大不了的?」她依舊是一派瀟灑,壓根兒不以為意。

  「你先起身吧,你至少該有點姑娘家的矜持,是不?」他歎了一口氣,微微施力將她的身子推離。

  「你這話的意思好似我趴在你身上挺不知恥的。」她終於直起身,但是噙著怒焰的眸子卻一瞬也不瞬地瞪著他。

  「唷,你倒是開竅了。」他難得冷諷一句,隨即翻身坐起。

  「你…」晶亮的水眸像要噴射出火花般懾人,但她卻撇了撇嘴,淡淡地道:「我不同你爭辯,往後的日子還長得很,待咱們彼此多多瞭解,就沒這問題了。」

  關蘭芷說得理所當然,仿佛兩人已是一對夫妻。

  「也好,你在房裡歇著,我去和他們說個明白。」難得她這麼識大體,勞用劻也不想再多費口舌與她爭吵。

  「等等,你得先把定情物給我才成。」她攔在他面前。

  勞用劻疑惑地瞅著她。「你到底在急什麼?我真要娶你過門,總得等明春會試之後再談,你何必急在這當頭向我拿什麼信物?況且,我對你一無所知,連你的身家背景都不知曉,就此結為夫妻未免太過兒戲?」

  她愈是急,他便愈覺得事有嗘蹺,她什麼都不說、也不解釋,自然不能怪他會有諸多揣度。

  「我爹娘早逝,我也不是什麼名門貴族之後,但我可以向你保證,這一切絕不是兒戲!」

  是她沒把話說清楚,也怪不得他會懷疑她;但依她對他的瞭解,倘若她把自己的身分告訴他,他必會連夜潛逃。

  她好不容易找著一個足可當她夫君的男子,怎能讓他輕易溜掉?自然要磨到生米煮成飯。

  「是嗎?」真像她說的那般簡單嗎?可他已懶得再多做揣度。「不是我有意推卻,而是我身上確實沒有可當定情物的王佩。」

  關蘭芷望進他的眼,知曉他並沒有撒謊,但她也有苦衷,若要阿瑪相信她說的話,沒拿出一個信物,他定是不信的……

  「那麼,你今兒個可以和我同床嗎?」如今,她只剩這個法子可行,要不然絕對騙不過阿瑪。

  「嗄?」勞用劻嚇得臉色發白。

  她現在又怎麼了?怎麼老是說風就是雨的,教他如何招架得住?

  「就是圓房啊,你聽不懂嗎?」她小臉微暈地吼著。

  他是木頭嗎?非要她把話說得那般清楚不可……只有他會羞,難道她就不會嗎?老是斥責她要有女孩子的矜持,卻又要她凡事交代得明白些,他不知道她也很為難嗎?真是個蠢書生!

  「你……這……」勞用劻張口結舌,連話都說不出口,只覺氣氛詭異得很,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只好顧左右而言它。「我先去找吾兄、汝兄再說。」

  「你給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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