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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先前的瞠目結舌,是為她絕豔的容顏,而後的無言以對,卻是因為她不堪入耳的穢語……唉!姑娘家長得再美再豔,還是得留點口德,況且她這身男裝打扮亦不適宜,簡直有違禮法!

  「你說誰是……」

  「你的暖帽掉了。」

  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為她解開心中疑惑,原來是暖帽出賣了她。

  關蘭芷瞪著不知何時掉落在枕邊的暖帽,再恨恨地抬瞪著他良久,才粗聲地道:「是你把本少爺的暖帽拿下來的?」

  「該改口了,一個姑娘家怎能自稱少爺?就連你這一身打扮也不適宜。」

  聽她刻意壓低嗓子,勞用劻自然猜得出她有什麼用意,但她那張臉怎麼看都像個姑娘家,硬說是男子……他實在沒法子相信。

  他的眼力可能不佳,但他的耳力可是一絕,怎麼可能會分不出是男音還是女音!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膽敢拿下本……」關主立頓了下才開口道:「本少爺的暖用而識破本少爺的身分,你該當何罪?」

  她在外遊玩了一年餘,從未讓人識破女兒身,想不到在回到北京之時,竟讓這男子識破她的身分……這暖帽定是他取下的,要不然這珞繩她綁得死緊,根本不可能會松脫。

  而他,一位素昧平生的男子把她帶進他的房裡,解下她的珞繩……

  「你是不是對本少爺……」她連忙低頭檢查起袍子。

  見她如此明顯的舉動,勞用囫連忙解釋:「我會解開你的珞繩,是因為你好像挺不舒服似的,我才會動手幫你解開,我可沒有對你做出什麼不合禮儀的舉動,我只是好心把你從山徑上背回客棧罷了。」

  關蘭芷柳眉輕挑,一雙美眸上上下下地審視著他,仿佛想要確定他所言是否屬實。

  說真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實在也沒印象,只記得自己回到北京城郊的山上,一時興起喝了一些酒;欲下山之際覺得有點累,便在山徑邊小憩,然後……

  後來發生的事她全沒印象,或許正如他所說的,是他好心把她給背回來…

  「那你豈不是碰著我的身子?」關蘭芷好似突然醒悟地問道。

  「我……」勞用劻一時語塞。

  他先前便已發覺她的胸膛比男子厚實許多,那時他就該猜到她並非少年郎,怎麼會傻得以為如此纖瘦的身子會有那般厚實的胸膛?

  「難不成你對我有所企圖?」她挑挑眉問。

  「我沒有,我根本不知道你是個姑娘家。我背你回來,不過是因為瞧你躺在山徑上,生怕夜深露寒,你在外頭會著涼罷了,我沒有什麼意思,我也是到現在才知道你是個估娘!」他急得快把舌頭給咬掉了,一席話說得又急又慌,根本無法如背詩詞時那般流利。

  他只是一時好心啊,他沒有什麼非分之想……他真的只是好心!

  「照你這麼說,是指我長得太醜,讓你發覺不了我是個女人?」她不動聲色地笑在心底。

  他這個人看起來似乎挺不同的,長得清秀俊雅,一副溫文儒雅的書生氣質,明知道她強詞奪理,卻又捺著性子同她解釋……一年來在外頭遊山玩水,她還是頭一遭遇到這般可愛的男子。

  「不不不,你很美,有著沉魚落雁之姿,閉月羞花之貌,怎麼……怎麼會醜呢?」

  他簡直快要砸了自己舉人的招牌,不過是把事情說清楚能了,怎麼老是說得零零落落?

  「哦?這麼說來,你對我有非分之想?」關蘭芷不放過地再次逼問。

  這傻書生的反應倒挺好玩的,不像阿瑪的貼身侍衛那般無聊,也不像她大哥關戒覺那麼無趟,他……真是少見的單純男子。

  「我?」他突喝一聲,張口結舌,半晌之後才急急忙忙地道:「我沒那意思,我只是很單純地把你背回來,我只是……」她怎麼能夠冤枉他?自己也是好心……她怎能……

  勞用劻愈是想解釋,一張嘴愈是無法靈活順暢,愈說愈急、愈急愈亂,氣得他直想把自個兒的舌頭給咬掉算了。

  「是嗎?」關蘭芷把眉挑得極高,嘴角柔柔地勾出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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