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丹菁 > 任性娘子 | 上頁 下頁


  十年前,她敢說她和一念的交情不錯,但自從十年前他受傷之後,她便淪落到用笑臉去貼他冷屁股的下場,而到了這幾年,他們的關係更糟糕了。

  唉,他連正眼都不願瞧她。

  既然連看都不想看她,為何還要娶她?

  衣無愁縱身飛步,似羽翼般在樹梢上頭輕輕掠過,彷若毫無重量似地落在樺樹林中的樹屋上頭。

  唉,樹屋依舊,人事已非。

  因為一念再也無法練功了,她只好加把勁地把娘教給她的內功心法完全吸收,希望長大之後可以保護他;但他卻不作此想,反倒對她冷目相向,把她一肚子的熱忱凍到極點。

  搞到最後,她也不得不放棄。不過明的不成,那她只好來暗的,趁著夜色偷偷潛進修府,躲在他的書房外偷看他一眼也好,只要別讓他發現便成了。

  只是她仍是不懂,為何他會願意娶她?

  娘到底對他說了什麼?

  說到她這個娘親,老是背著她做些奇奇怪怪的事,同她玩先斬後奏的把戲,當初還騙她多學一點樂器,學唱點曲兒,到時候便可以唱給一念聽,可以討他歡心。哼,他根本連聽都不聽,毫不客氣地把她這個長安第一美人掃出門外。

  十年了,她已經長大了,長安第一美人的封號是別人給的,可不是她自個兒給的;瞧她一張俏臉豔絕無儔、眼波勾魂、嗔笑攝魄,就連生她的娘親都遜她三分,有哪個男人不買她的賬?

  就他啦,這世間就出了一個修一念敢擺著張冷臉給她瞧。

  就他不懂得欣賞她的美,從沒聽他親口誇她一句,真是一個吝嗇到了極點的壞傢伙,連誇她一句都不肯。

  「無愁。」

  突聞有人喚她的名字,衣無愁不禁睇往樹下,見到修府總管白時晴正好整以暇地睞著她,她便巧笑著飄下樹。

  「大白,你怎會到這兒來?」

  十年前,修一念的身邊有一對雙生書僮,大哥為白時晴,弟弟為白時陰,在她還小的時候,大夥都是玩在一起的。

  而這幾年來,也全賴他願意放行讓她潛入修一念的書房外,要不然她連竄進修府都難;畢竟現下的修府可不同于以往的修府,守備之森嚴,只怕連只蚊子都飛不進這幢宅院。

  修一念如今可是長安侯,是有爵位的,而她頂多只能算是一個小小的舞伶,身分之卑微,連替他提鞋都不能。

  「我方才在前院聽見了一點聲響,便順道繞過來探看,果真不出我所料,又是你。」白時晴噙著淡淡的笑。

  「我有發出那麼大的聲響嗎?」

  不會吧!她以為這幾年來,她的輕功已經精進不少了,怎麼還是這麼簡單地就被他發現了?拜同一個師父,成果怎會差這麼多?

  「不,我是聽到你和師父的聲音。」他依舊輕笑著,俊爾的面容讓人想不到他居然可以以如此年輕的年紀,管理修府上下。「那麼大的嗓音,說不定連少爺都聽到了。」

  「怎麼可能!」他已經十年沒習武了,怎麼可能聽得那麼清楚?

  當年娘為了感謝修伯伯扶救之恩,答應收這一對雙生兄弟為徒,也順便教一念基本功。

  都怪娘啦!無故說起婚事,害她直把心思放在他身上。

  「天色還這麼早,你就打算竄進書房了嗎?」白時晴輕喃著。

  「大白,現下才過晌午,你以為我會做這種事嗎?」她又不是吃飽撐著等著挨一念的罵。

  她之所以要趁夜進書房,就是因為書房的主子不歡迎她嘛,她才不得不用夜襲這等下流招數;而現下可是大白天,她可沒有把握可以在他面前暢行無阻,倘若再被他逮住,她可真是無臉見人了。

  「那你今兒個到這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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