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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你!」見他背著她,連瞧她一眼都不肯,她不禁惱得抬腿踹他。

  可惡!他吃定她了,是不?居然這般大膽地忽視她,天底下有誰敢這般待她?就他,就他一個阮棄悠!

  「光兒!」傅林趕忙走上前,將她拉回。「是我要他去張羅你的婚禮的,你怎麼打他,你這陣子不是同他挺好的了,怎麼現下說變就變?」

  這個女兒真是教他給寵壞了,居然對人拳打腳踢,簡直跟潑婦沒兩樣。

  「誰同他好啊?」她惱火地吼道,硬是吞不下這口氣。

  一聽花定魁欲提親,她便想要趕緊拒絕,哪像他……他居然二話不說地替她張羅起婚禮?她明明感覺到他遮掩不了的柔情,為何他卻像沒事一般?好似她就快要出閣了,他也壓根兒不以為意,難道真是她會錯意了?全是她自個兒胡思亂想?他居然壓根兒不在乎……她就要嫁人了耶!

  凝聚在眸底的淚水不是為了方才撞疼鼻子,而是他的置若罔聞、是他的淡漠以對,從方才到現下,他幾乎都不瞧她一眼。

  「放開我!」她低聲吼道,不斷地掙扎。

  「光兒?」

  「我要回房,不要吵我!」不想瞧就不要瞧,她不希罕!沒有他這個混蛋,她一樣是傅搖光,一樣當傅府的三千金!

  「光兒,你……」

  傅林見她扭頭就走,原想要叫住她,而後又想到這樣也好,省得她的脾氣一發,真跑到隔壁找新上任的兵部尚書大人臭駡一頓,那他可就頭大了。

  「棄悠。」不管了,橫豎她現下什麼都沒說,那便當作她應允了這門親事,事不宜遲,最好在幾天之內趕緊讓他們拜堂成親。

  有個當官的女婿是何等風光的事,他絕不能讓這門親事給毀了。不管他們兩個願不願意,橫豎他心裡已經有了主意,絕對不允許他們臨陣脫逃。

  「棄悠?」傅林不禁又喚。

  傅林回頭看向他,卻見他僵直地直盯著小徑……可小徑上不見半個鬼影,他不禁微蹙起眉。

  「棄悠,你這是怎麼著?」

  阮棄悠猛地回神,有些恍惚地睇著傅林。「在。」

  「你在發什麼呆?」

  「小的……」

  「好了、好了,那不重要,現下最重要的是,你這幾天都得守在光兒的房外,沒有我的允許不准她踏出一步,你知曉嗎?」傅林正色地睇著他。「我不准任何變量影響婚禮,畢竟對方是兵部尚書,咱們得罪不起的,絕對不能有任何差錯。」

  「這……」阮棄悠欲言又止,經過幾番思忖,還是把話吞到肚子裡。「是。」

  待她一出閣,杭州的事業就會全交到他手裡了……可不知怎地,他卻壓根兒不開心,心頭沉悶得仿若壓著一塊大石,壓得他喘不過氣,不解這種痛楚到底是為了哪樁事。

  這可惡的看門狗!她是眼睛瞎了才覺得他好!

  上一回守在她門前,說是他發自內心地擔憂她,然而這一回守在她門前,卻是聽命于爹。

  傅搖光惱火地瞪著映在門板上的顧長身影,惱他居然在這當頭還不回房。

  怎麼,他就這麼日日夜夜地守在她的門口,以為他守得這般緊,她就不會逃了嗎?

  倘若她真的要逃,誰也攔不住她,她只是不想逃罷了!

  成親也罷,不成親也罷,她都不管了,他既然無心待她好,那她往後要怎麼過,全都是她自個兒的事,不消他費神。

  要怪就怪自個兒!明知道他唯利是圖,明知道他眼裡只有商行,她還傻傻地抱著一線希望;倘若她不是傅家三千金,他根本不可能多瞧她一眼,既是如此,他為何要擔憂她,說什麼他不是因為爹,而是自個兒擔憂她……害她因為這一句話而陷入死胡同。

  可他現下居然還替她張羅著婚事,再過幾天,她便要出閣了,他卻連話都不同她說了。

  想要避嫌也不是這種避法,是不?

  不管她怎麼罵他、吼他,他都不理不睬、視若無睹,簡直快要氣死她了!

  混蛋!為何自個兒會為這混蛋動了心弦?

  傅搖光把臉埋在繡花枕裡,她一惱,拿起繡花枕正要往門板丟,突地聽見外頭有些聲響,她不禁跳下床榻,躡手躡腳地走向門板,耳朵就貼在門板上。

  阮棄悠冷冷地道:「老爺說過了,不准任何人入內。」

  「也包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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