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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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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要你漫天撒謊。」果真如他所料,她不過是想要逼他出手幫她罷了。「依你的身手,想要制伏這些人不是問題,何必要我動手?」 這古靈精怪的女人,居然把念頭打到他身上。 她真的是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可惜,現下的他已不再是司徒吞殘。 「我當然制伏得了,但你是我的隨侍,幫幫我的忙不是問題吧?這是你應該做的事,不該讓我這個主子開口,顯得你很沒義氣,而我很沒主子的風範。」她咬在牙縫上的力道可不小。 如果不是因為他,她何苦漫天撒謊? 「我不想動手。」他不想讓人認出他來,孰知這女人居然歪打正著地欲揭他的真面目,直教他無言以對。 「這是你該說的話嗎?主子有難,你倒是在一旁涼快,天底下有這種道理嗎?」反了、反了,不講道義便罷,他倒還有理由,一點也不管她的死活;難道他會不知道她一旦落入這些人手中,她會生不如死嗎? 「我不是你的隨侍。」飲禪冷道,打算一走了之。 江湖之險惡,確實該讓這養在深閨的女人好好嘗嘗,要她別把花拳繡腿搬出來丟人現眼;順便讓她知道,她想當女俠,十八年後還比較有希望。 見他抿唇斂笑,南門天驕隨即見風轉舵,改口道:「你不是我的隨侍,總是我的朋友吧?要不依你瞧光我的身子來說,我硬是要你負責的話,你還可以算是我的夫君,要你救我是天經地義的事,別老要我一直反復開口。」 「我是出家人。」他還是不幫。 就是看不慣她理所當然的姿態,更受不了她一廂情願的想法。 「出家人也有朋友的。」大哥,別鬧了,正在危急時刻,她的命可是握在他的手中。 「你不是我的朋友。」 「嘎?」這麼狠?「咱們相處了近十日,雖說沒有同床共枕,可好歹也是睡在同一片地,蓋著同一片天,偎著同一爐火;你現下翻臉不認我,你到底有沒有人性啊?出家人都是像你這般狠的嗎?依我看你還是甭出家了,免得玷污了佛祖法號,亂了佛家淨地。」 真是太傷她的心了,她自詡待他不薄,想不到他居然是這麼待她的。 可惡,她覺得心真的有點痛了,虧她對他掏心掏肺的,他卻是不當一回事。 南門天驕一席話如刀似劍,刺得他渾身不對勁;他不動手,是為了向佛,現下不動手,反倒是他侮辱了佛! 我佛慈悲,他確實不該見死不救,但他不想為了救人而大開殺戒。 「我不想再殺人了。」他緊咬著牙,魅眸隱晦地斂下。 南門天驕瞪大眼。「沒人要你殺啊!」她有說要他殺人嗎?而他說的「又」是什麼意思? 「要你救我,只是要你帶我離開這裡,何必殺人?我怎會要你做那種事?再混蛋的人都有天理可治,要不也有律令可循,誰需要你動手制裁來著?況且殺人者、人必殺之,冤冤相報何時了?」 「不需要殺人?」他沒想過這問題。 他所殺之人皆是該死之人,他從沒讓任何挑釁他的人在他的劍下苟活。如果不斬草除根,春風吹來不又生了? 「你這出家人開口閉口殺人,你到底是在想些什麼?」她不禁有些生氣。 「你們商量好了嗎?咱們大爺可以下手了嗎?南門千金和……殘狼?」店小二噗哧一聲很不給面子地笑了出來,後頭眾人也跟著笑了。 飲禪猛然抬眼,接過南門天驕手中的劍,向前跨大一步,利落地繞了一圈,隨即又把劍收回鞘身,拉著她便往外走。 「慢著,你是把咱等當成……」店小二的話未說完,突覺自個兒的肚子涼涼的,往下一探,見著自個兒的肚子正在淌血;一抬眼要喊令,卻見一干人都和他一般,一個個痛得倒地。 「走。」飲禪不容置疑地拉著看得一愣一愣的南門天驕往外走。 看著他們遠走,店小二不由得訝道:「難不成……他真是殘狼?」 「喂,走慢些、走慢些,我的腿都快要打結了!」 哎呀,是不是她的錯覺?為何她總覺得自個兒的腳沒有著地呢? 走得這麼急,他到底是在怕什麼?那些人全都已經倒地不起,他還走得這麼急作啥? 「飲禪,你這是要往哪兒走?」他這方向不是又要走進山道裡了嗎? 「我們要趕路了。」飲禪淡淡地道。 不管是否有人會相信她的胡謅,但在這人來人往的驛站報出他的名號不是一件好事,能快走就不要留下。 他不想多惹事。 「可是我還沒有用膳……」南門天驕微弱地喊著。 她能說什麼呢?他的眼神那麼兇狠,雖說不帶殺氣,但總數她心底發毛,想動怒卻又不敢;好歹他方才也救了她,照江湖上的規矩,她自然要多擔待些。 只是,她好餓啊! 「先上路再說。」他不讓她慢下來,握在她藕臂上頭的手依舊不放,腳步一刻也不停留。 「我好餓……」她嘟起杏唇。 好不容易走出人煙稀少的山徑,正想要好好地搞賞自己,執知她哪兒不挑,競挑中了家黑店。 她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啊,挑中這下下簽實不足她所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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