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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若是這該死的女人為了弘曆而背叛他、欺騙他,那麼,他會讓她嘗嘗什麼叫作生不如死!

  「緗縹在……」緗縹望著郡璐驀地變黯的眸子,驚得冷汗一身。「緗縹在宮內與皇阿瑪一起用膳。」

  她不願意講,但是……終究逃不過郡璐的眼。看著郡璐,她明白他早已知道她上哪兒去了,若現下還要裝糊塗的話,只怕是罪加一等,倒不如趁著還有臺階可下,趕緊走下來;否則一旦郡璐將臺階拿走,她就得自淩霄高空墜落,摔得粉身碎骨。

  她是對不起皇阿瑪了。

  「歸寧的日子尚未到,你為何回宮裡去?」

  郡璐挑了挑濃眉,稍稍滿意她的機靈,讓自個兒逃過一劫,但這並不代表他原諒她!

  他站起身子,踏著閒步,不疾不徐地走向仍立在角落的緗縹。

  「王爺……」

  隨著他的走近,緗縹感到一股無以言喻的壓迫,想要移開腳步逃離這令她懼栗的威嚴,卻又移不動像被黏在地上的雙腳。

  「你知道你這麼做,所有的皇室宗親全都會看本王的笑話?」他仍然帶著笑,然而冷冷的笑意卻不及合冥的眼眸。

  他抬起大手,輕輕地勾起她微尖的下巴,仔細地端詳著她絕美的五官,還有那股該死的熟悉感,令他感到相當的不悅!

  「緗縹沒那個意思。」

  驚顫地說出話語,緗縹的心中不只凝著恐懼,還泛著點點悽楚與悲惻,因為以前的郡璐是不可能這個樣子的。

  他的笑語暖透她的心,豪氣干雲的爽朗性子,令她深深著迷,就連她厚顏地向他索取貌貅玉珮時,他雖然有點氣惱,卻也將玉珮給了她。

  但是現下的郡璐令人害怕,令人退避三舍,冰冷的眸子底,有著一股噬人心神的寒霜,令人不得其門進入他的心中。

  「那你是什麼意思?」他的手突地揪緊她的下巴,冷冷地望著她滲出淚滴的水眸子。

  這個該死的女人,為何老是用一雙泛淚的眼瞳瞅著他瞧?仿佛他做錯了什麼天大的事一般,看得他心浮氣躁!「王爺真的不記得襄兒了?」緗縹扁了扁嘴,幽幽地問,澄澈的眼眸裡有著清瀅的淚水。

  他真是忘了她了。

  十年的時光飛逝,她的心中一直有個愛笑的郡璐,而他的心中卻沒有一個愛哭的襄兒。

  郡璐怔忡地望著她好半晌,邪邪地眯起眼瞳,撤了撤苛薄的嘴,絕情地哼道:「本王從未聽過這個名字!」

  像是五雷轟頂一般,緗縹整顆心都碎了,清靈的眼眸霎時盈滿淚水,順著眼角無聲地滑落香腮。

  「哭什麼?本王尚未與你論罪,你倒是先給本王哭起來了!」郡璐暴喝著。

  該死,她到底在哭些什麼?

  什麼襄兒不襄兒的,他壓根兒也沒聽過,這樣子她也犯得著哭嗎?

  真該氣惱的人是他。

  成婚的第二天,自個兒的福晉便跑得不見蹤影,還跑回宮內,若不是他知道她是以清白的處子之身嫁給他,他真要以為自個兒的福晉與弘曆之間有著見不得人的曖昧。

  「緗縹無話可說。」

  緗縹的內心苦澀得以為自己即將死去,她的心被他的話狠狠地剖開,再殘酷地戳出一個個洞,任憑刺鼻的血腥熏透她全身。

  滿懷著希望來到理親王府,貪婪地希冀他會記得她,然而希望愈大,絕望愈深,深得幾乎令她站不住腳,存了十年的希望在刹那間被銷毀,所有的愛戀也在瞬間破滅。

  十年的歲月,他變得無情、變得殘酷、變得嗜血、變得邪魅,他變得徹徹底底,令她無法面對他。

  恍惚之間,她直以為自己將隨著破碎的心死去。

  「你豈會無話可說?你一大早便上養心殿,是打算同弘曆說什麼去,打算同弘曆報備什麼?」見她蹙緊眉頭,仿若心疼得幾乎死去,更是惹得他怒火高張。

  他粗喘著氣,止不住內心的怒焰,見她不言不語,令他更怒不可遏地揪緊她泛紅的髮絲,突地將她拽往房裡頭去。

  「說,你到底是向弘曆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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