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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穿雲快步離去,書房案桌上的燭火輕輕搖晃了下,在朱見暖俊爾的臉上勾勒出邪詭無情的線條。

  怨不得他的……他曾經給過她機會,甚至還為了她兩難,甚至倒戈,願意為了她放棄帝位只與她相守,然而她卻背叛了他、愚弄了他。

  月黑風高,興王府後院無一處不點上燈火,夜已沉府中卻是燦亮有如白晝。

  段青吃力地走向廚房後頭的碎石小徑,邊走邊回頭,不是怕有人發覺她的蹤影,而是想要再見他一面。

  她這一走,怕是這輩子再也無緣見著他了,但她若是不走,她就連自個兒的胎兒都保不住了。

  是該走而且必須走,然而她卻覺得有些不舍。

  不舍他連日來的柔情,不舍他眸底難掩的擔憂,把命給他,她不會怨,但是她個想犧牲肚子裡的胎兒。

  她驀地停下腳步,朝主屋書房的方向望去,

  不知道他還在不在書房?她該不該轉個彎,先到書房去看他最後一眼?但是,依她現的身子狀況,說不準一接近書房便會教人發現。

  事實上,她連遲疑的時間都沒有。

  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將蘭苑裡的三人打暈的,時間不容她再猶豫不決,與其在這裡舉棋不定,倒不如先走,待她生下孩子之後,再找機會回來看看他。

  打定主意後,她深深地朝書房望了一眼,輕歎一口氣,無奈地轉身隱入林子裡。

  段青才走沒幾步,便見著遠處有一道熟悉的頎長身影,教她不禁打住腳步,傻愣愣地直瞪著他。

  「你要上哪兒去?」朱見暖粗嗄地開口,聲音低沉。

  「王爺……」

  「本王說過了,沒有本王的允許,不准你四處走動,況且,你身上的傷末愈,你是打算上哪兒去?」朱見暖緩步走近她。

  「我……」段青不自覺地往後退。

  「嗯?說不出話來了?」他的笑容透著冷冷的笑意。「還是你已經完成任務了,所以你準備離開興王府,投向東宮太子的懷抱?」

  「王爺?」她愣住。「我不懂你的意思。」

  她完成什麼任務?

  為什麼要趕緊投向東宮太子的懷抱?

  「你還在同本王裝蒜?」他站在離她約莫兩步的距離,神色一凜。「你匆忙逃跑,似乎忘了你的荷囊不在身上。」

  荷囊?

  段青忙往腰間一摸,再抬眼,便瞧見她向來不離身的荷囊竟在他的手中。

  啊!裡頭的紙條!

  見她臉色微變,朱見暖笑得森冷。

  「東宮太子要你借子?」

  她無語地看著他變幻莫測的神情,斂眼苦笑。

  看來是老天不准她逃了,是不?

  要不然怎麼會選在這當頭東窗事發?

  現下教他找著了紙條,她可是百口莫辯,不管她再說什麼,他都不會相信她了吧。

  「說不出話了?」他冷哼一聲,一張俊臉益發陰冷。

  「王爺要我說什麼呢?」她睇著他苦笑。「現下不管我再說什麼,王爺都不會相信的。」

  多說無益,王爺若是打定主意不相信她,她就是說到嘴破,他也一樣不會相信她。

  「你要本王如何相信你?這裡頭白紙黑字寫得一清二楚,再加上你向來珍惜這荷囊,幾乎不離身。你說,你要本王相信你什麼?」他光火地將手中的荷囊丟到她的腳邊。

  段青彎下腰,撿起她向來珍愛的荷囊,拍掉上頭沾染的灰塵,再緩緩地收進腰間。

  「那麼,我也不多說了。」她依舊苦笑。

  「好,你不說便罷,但是本王要問你,他為何要你借子?」

  朱見暖緩步逼近她,眯起的黑眸流露著難以言喻的悲傷。

  「是因為他要先發制人,想殺了本王,又怕本王沒子嗣,所以要你借子,好傳本王的子嗣?」

  「我不知道。」她斂眼瞅著荷囊。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不知道!你信不信本王會殺你?」朱見暖咬牙怒道。

  「信。」段青噙笑睇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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