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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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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知道這是今兒個第幾次閃避他的眼神了,可偏她就是這麼窩囊,不敢與他對上眼;只因他的眼太過魔魅,還噙著一抹她似懂非懂的孤寂,總是會策動人心,忍遏不住地想要疼惜他。 疼惜一個大男人?真是哇咧…… 「想不想到書肆去?」鏡如水仍是笑得勾魂,「吹影在這附近辟了間濂影齋,裡頭的文冊古史收藏數萬本,說不準你會有興趣。」 「他?」真是看不出來。 「你可別看吹影那般隨性,他可是頭一個敢拂逆皇上罷官而去的狀元郎。」鏡如水笑得魅眼都彎了,原本牽住柔荑的大手隨即轉移陣地,放肆地勾住她纖細的柳腰。 不過,花襲人居然沒揮開他的手。他像是毒,無色無味,正一點一滴地滲進她的血液裡,慢性地腐蝕了她原本堅定的信念,步步侵蝕著她原本的理智而不自覺。 「他?」花襲人壓根兒沒有察覺兩人之間有多親密。「哼,看他一副蠢樣,想不到他還曾經是個狀 元。」難怪明朝的壽命不算太長。 「而見月則是宮中最紅的優伶,說學逗唱樣樣精通,現下領著一班梨園子弟進駐在皇上所賜的花魂榭排演,所以你這陣子是不會見到他的。」倘若要她留在這裡,自然是要多告訴她一點關於他的事情;當然,若要她改去說話的習性,便得讓他知道這些朋友對他的重要性,盼她在他們的面前可以守德。 「啐!你說了一大堆,都是在說別人的事,你怎麼不同我說說你自個兒的事?」花襲人不禁皺眉。 開口閉口都是愛,可他卻不曾在她面前剖析自己,說的總是別人家的事;她都快搞混了,到底是他想要她,還是他根本是在為他的朋友牽線? 「我?」鏡如水笑得柔情似水,「我是個再平凡不過的術土罷了。」 她對他總算是有那麼一點點的興趣了。看來這一陣子決定把事情一一解決,確實是正確的;一旦他日她願意陪伴在他的身邊時,他才有法子帶她去雲遊四海。 「平凡的術士?」天啊,他到底是哪裡平凡來著? 會施法、占卜觀星象,還會特異功能,這樣子的他還算是平凡嗎?那天底下的人不都是一群蠢蛋了? 唉,傷人也不是這樣的傷法吧! 之前要出鏡花居時,她明明見著一群人像是暴亂似的包圍鏡花居,那場景如此的浩大,全是為了要拜訪他一人。怪了,這樣也能算是平凡?他真把她當成白癡看待不成? 不過說也奇怪,倘若歷史上真有如此厲害的人物,為何她沒有讀過有關於他的記載? 「至少我想要的是平凡。」他說得真切,仿佛視 繁華如糞土似的。 「喂,你既然是皇上面前的大紅人,又在宮中扮演極為重要的角色,難道不會想要百尺竿頭、更上一層樓嗎?」倘若她是他的話,她絕對不可能放棄這種不可多得的機會。 「如果你的眼睛看得見過去、測得到未來,你 還會想要那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嗎?」至少他不會。 功名權力猶如曇花一現,眨眼數十年間,黃沙掠過枯骨滿穀,他不禁懷疑人所要追求的到底是什麼,而到底又有什麼東西是可以帶在魂魄上頭的? 他還不知道答案,但至少他知道自己帶不走繁華。 「照你這麼說,你早已經看破了俗世紅塵,什麼東西都不執著,那你為何偏偏執著於我?」那不是很奇怪嗎?「有一天,你會死我也會死,到了那個時候,不也是什麼都沒有?」 倘若真有地獄、真有輪回,那麼人死了之後不都是要走上奈何橋,要喝下盂婆湯;如此一來,再怎麼刻骨銘心的感情也會在這一刻煙消雲散,再深徹的愛意也會劃下旬點。那他又在執著些什麼? 「怎麼會什麼都沒有?」鏡如水挑眉反問她。 「不然你告訴我還有什麼?」不要告訴她宿命論、命運說,她已經十分厭倦這種科學無法解釋的奇異現象了。 「至少你還有我的情,往後不管是哪一個先離開世間,我絕對不會放你一個人孤單;即使走在黃泉大道上,你也會看見我在一旁等著你,直到再落輪回。」鏡如水停下腳步,深情之態不禁令人動容。 花襲人抬眼睞著他,原本想要開口恥笑他的,但不知道為什麼一見著他的臉,一堆譏笑諷刺硬是說不出口。 「甜言蜜語!」最後只吐出了這一句話,而且還帶了那麼一點嬌嗔的意味。 哼!這下子她總算知道為什麼有牛郎這種職業存在了,只要長得夠俊嘴夠甜,想要大把大把的鈔票,絕對不是件難事;倘若是他,想必可以削到翻! 「我說的全都是真的。」見她甩開他的手在自往前走,他立刻尾隨在後。 「我有說過我要留在這個時代陪你一輩子嗎? 有本事在你送我回二十一世紀之後,你再跨越時空來找我。」到時候大學畢不畢業都無所謂了,一她鐵定要拉著他進演藝圈,然後她要當他的經紀人,搖翻他這棵搖錢樹。 「你還沒有改變想法嗎?」他不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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