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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花襲人眯起晶燦的杏眸,瞪視眼前四個大男人一臉蠢樣地討論女人的秘密,心裡有一股衝動想要手刃這四個大男人。

  「白癡啊你們!連這種事情都不懂!」只差手上沒刀,要不然她真要嘗嘗殺人的滋味了,「你們男人就是這樣,根本不懂女孩子的生理期,但是卻很清楚如何讓女孩子懷孕!」

  真是快要氣死她了,自己怎麼會倒黴地來到這個時代,然後又莫名其妙地被拐到這個地方來,適巧遇上了生理期。

  來到古代之後,這是第一次「大姑媽」拜訪,她還以為陶像是不會有生理期的,想不到……

  唉!或許是因為心安定下來的關係吧!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廣言吹影蹙眉問道。

  雖說他不太懂得她話中的意思,但他可以感覺得到她的粗俗。

  「月經啦!夠不夠淺顯易懂?」她豁出去了。

  肚子痛到快不行了,冷汗沿著背脊不斷地滑落,再加上她沒有防護措施……老天啊,可憐可憐她,千萬別再折磨她了!

  「那是什麼東西?是吃的還是用的?」思鏤塵很努力地表現友善。

  花襲人瞪大水眸,大有一頭撞死的快意,「吃的?你要是夠本事的話你就吞吧,吃死你!」

  天啊,「大姑媽」的古語到底要怎麼說……她是學歷史的,而且是歷史系的才女,但她現下卻發現自己像極了歷史白癡。好像來到這個時代之後,什麼都記不得了,只隱隱約約記得是癸什麼的,還是什麼癸的……

  去他的,為什麼鏡花居裡只有男人?隨便找一個女人給她吧,好讓她可以盡情地和對方溝通。

  一直低頭思忖的鏡如水突地走到她的身旁,用她才聽得見的聲音道:「襲人,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天癸?」

  「啊?」他懂了!「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天啊!謝天謝地!」

  對嘛,就說他聰明得跟鬼沒兩樣,果真是如此。

  鏡如水柔柔地笑著,隨即喚了聲:「掠雨,招呼襲人姑娘到鏡紋樓偏院休息。」而後他又對著花襲人道:「你把你的情況告訴掠雨,她會告訴你該怎麼做,我待會兒再上去看你。」

  花襲人驀地一愣,感覺到他吹拂出的氣息仿佛充塞在她的耳廓似的,有種難喻的曖昧,自耳朵往身體裡躥,隨即有點尷尬地垂下螓首。

  「謝謝你。」她很小聲地說道。

  她一直是討厭男人的,或許是因為老媽是個未婚媽媽的關係;但是她發覺他和一般的男人不一樣,至少和她以往遇見的不一樣。

  他的溫柔像是蜜,有一種濃稠又透著甜味的氣息,且像風一般的吹進她的心坎,又像是水般流至她的心湖;甩不掉、拂不去,就像是一種毒,沿著血液隨著呼吸,蝕骨銷魂……

  咦?這是怎麼一回事?鬼壓床嗎?

  花襲人瞪大了眼,原是想要起身的,卻發覺自個兒的身體動不了,像是被綁住了;正確一點的說法是——靈魂被綁住了。

  天啊,怎麼會這個樣子呢?

  她該不會是和這個地方犯沖吧?先是不來的東西來了,如今又像極了當初她被吸進美女陶像裡的感覺,會不會是鏡如水那個傢伙對她做了什麼事?

  畢竟她之前在賈府時,還未曾遇過這種事情,如今踏進鏡花居不過是一天的光景,卻接二連三地發生一堆古怪的事情;他老是說他愛她,說自個兒要想回去二十一世紀便得答應他的條件,要愛他……

  他該不會是個偏執狂吧?

  或許以往他曾在賈府見過她,而對她一見鍾情,所以千方百計地設計她;可是他的樣子看來很正常,儘管感覺上有點神神秘秘的,卻一點都不像是會耍弄心機的人……不對,就算他真是個壞人,也不可能把壞人兩字刻在自己的臉上,不是嗎?

  可他眸底的愛意是恁地沉潛而內斂,仿佛像是戀了她許久似的;她不是瞎子,她當然看得見他毫不掩飾的柔情,但是……

  氣死她了,腦袋亂成一堆,而她卻動彈不得!

  煩死了,她根本不打算想這些問題,她只想離開這個鬼年代,只想回到自己的家裡,聽著老媽的叨念,喝著摩卡,坐在沙發上,蹺起二郎腿看著無聊又千篇一律的電視節B。

  她想回家,她還年輕,她不想老死在這種鬼地方,她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甚至連大學都沒有畢業,還沒創出一番作為,讓老媽可以在眾親戚面前抬頭挺胸以她為榮……對了,她還有一份報告未交。

  完蛋了,這將會是她人生惟一的缺憾!

  可惡,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為什麼會掉進歷史之中?她讀的是歷史,但不代表她想要身歷其境啊!

  問題是,她現下的處境很怪,讓她根本摸不著頭緒,不知道要用什麼辦法讓自己的身體恢復正常的運作?她努力地轉動眼珠子,確定自己仍是原本的軀體,而非被封在美人陶像之前的模樣,可是這種感覺就跟被封在陶像裡的感覺是一樣的!

  可惡,她為什麼會遇上這種事?

  鏡如水、鏡如水!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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