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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笑話,要帶她去看他愛的小窩嗎?不用了,她沒有興趣。不過也不能讓他帶她回家,她不想讓他對小佛究起疑。

  「那我們還能去哪裡?」皇溯衍側首睇著她,深邃的魅眸裡有怒有心疼。

  「我……」他問她,那她問誰?「隨便啦,反正只是待一個晚上罷了。」如果他真的那麼不放心,那她可以順著他的意思,但惟獨不能去他家,也不能去她家。

  「我知道了。」

  冷硬的神情未變,他向前對著司機吩咐了幾句,隨即一把將她抱在懷裡,不容掙扎、不容抗拒,像是在宣示他的決心。

  化羽琉第一次沒有掙扎,是因為腳痛,當然也是因為他的心跳聲。

  好亂、好亂的心跳聲,仿佛他就要離開她似的……

  「這是哪裡?」

  化羽琉突然發現自己跟個智障沒兩樣。

  這個地方明明就是飯店,但她還是下意識地問出這個愚不可及的問題,由此可見她是被此地的曖昧氣氛給嚇住了。

  她不喜歡這種地方,只要聞到裡頭的氣味就想吐。

  以往接下委託的案子,如果離她住的地方太遠,她寧可在外頭租房子,也不願意在飯店裡過夜。

  「你是第一次到這個地方來嗎?」皇溯衍冷聲道。

  皇溯衍隱忍笑意的俊臉上有著冷凜的寒氣,向來帶笑的魅眸仿佛泛上一層教人看不透的薄霧似的。

  「我……」

  她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受傷的人是她吧!他鐵青著一張臉做什麼?

  依合約上的條約來說,她並不需要保護他的人身安全,今天救他算是年終大放送,他還想怎麼樣?得了便宜還賣乖嗎?

  「過來這邊,我替你敷藥。」

  他逕自坐在沙發上,慢條斯理地拆開來飯店的路上所買的繃帶和各式消毒藥水,拆封的大手有些微顫,可惜的是她看不出來。

  她的視線鎖在他的臉、他身上,見他穿著一襲黑色的三件式西裝,幾乎融進這豪華的五星級套房裡,沒有任何突兀,仿佛他待在這裡再自然不過。

  這一切和八年前都不一樣了。

  那時候的她霸道任性,那時候的他溫文羞赧。

  為何八年後一切都變了?她不再任性,他也不再溫文,好像彼此都換了個人似的,再也不像自己了,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還不過來?要我親自抓你過來嗎?」他抬眼睞著她。

  皇溯衍瞧她仍是一動也不動地愣在原地,擱下手中的藥品,大有老鷹掠奪獵物般的架式,絕對不容置喙的霸戾。

  識時務者為俊傑,化羽琉隨即順從地走到他身邊,乖乖地在他的指引下在他身旁坐下。

  「你也知道我一樣可以走路,根本只是小小的擦傷而已,幹嗎把我帶來飯店?」她小聲地問。

  他只是默不作聲地拿起棉花棒沾了一點雙氧水,在她的傷口上塗抹著。

  化羽琉覺得有點刺痛和微抽的酸楚,像是心痛的感覺。

  既然已是再也無法交集的兩條平行線,為何他的一舉一動都還讓她感覺到溫柔?他的口吻是恁地無情,但是為她上藥的手確是恁地輕柔,甚至可以讓她感覺到他的不舍和心疼。

  為什麼要用這種態度對她?這樣只會讓她更難舍罷了。

  「其實你根本不用感到愧疚,因為是我自願要救你的。可是你別以為這是免費服務,實際上,這筆款項日後我還是會向你討回的。」套房裡的空調仿若陰霾的颱風來臨前的低氣壓般,無情地籠罩在她四周,逼著她不得不隨便找些無關痛癢的話題,打破幾乎令她窒息的鬱悶。

  說點話嘛,他這樣不說話,反倒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我不是愧疚,我是在自責!」他突地怒吼了聲,抬起噙怒的寒目瞪視著她,「你再怎麼堅強也不過是個女人罷了,而我不但保護不了自己心愛的女人,還得看她在自個兒面前逞強,你知道這滋味有多難受嗎?」

  還好閃過了,如果沒躲過的話,要他如何面對沒有她的人生?

  他浪費了八年的時間,不是為了這無聊的權勢爭奪戰而奮鬥的,他是為了要再次回到她身邊而努力。

  她怎麼能不懂他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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