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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是嗎?我以為經過電梯事件後,我們早已經盡釋前嫌,可以再續前緣了。」他仍是笑著,勾魂不已。

  「你真的想太多了。」她皮笑肉不笑地撇嘴道:「那都已經是八年前的事了,我已經不記得,你也可以忘了。如今我們兩個人坐在這輛加長型的凱迪拉克上頭,為的不過是公事,是我們之間的合約;而我們的合作,只在這一個月內,不管成不成功,我想我們以後都不會再見面了。記得,不要把我帶進你制式的邏輯中,因為我身在常理之外。」

  這是永遠不會更改的事,而且她也不認為這樣的想法有誤。然而最可惡的是,他好像忘了他已經是有家室的人,忘了在他溫馨的家裡頭有個美麗的老婆正在等待他回家。

  「我想很難如你的意。」他仍是勾著誘人的笑。「那麼深刻的愛,不管是對你還是對我,都是相當刻骨銘心的一段,怎麼可能在八年後忘得一乾二淨,忘得沒有半絲情分存在?羽琉,你在騙我,對不對?」

  皇溯衍靠她靠得很近,在寬敞的後車座裡,化羽琉抿緊了粉嫩的唇,撇過眼去,壓根兒不願正視他。

  「皇先生,已經事隔八年了,那時候的我犯下一個錯,你也犯下一個錯;而八年後,你已經結婚了,我也得到我想要的平靜日子,難道你不認為把兩個人的關係擺在合作上頭,你繼續當你的總裁,我繼續扮演我的秘書,這樣不是很好嗎?」她歎了一口氣,水眸看向遠處,然而說話的語氣卻是堅定不已,仿佛是打從心底對自己起誓般。

  「你在欺騙自己嗎?羽琉。」他笑得不羈而放蕩,長指勾上她尖細的下巴,強迫她迎視自己。「你對我餘情未了,難道你以為我感受不到?」

  人的感情一旦經歷過那般激烈的風雨,怎麼可能說忘就忘?至少還會殘留那麼一丁點餘情,只要讓他在她眼裡找出那一抹她刻意壓抑的痕跡,哪怕是死灰,他一樣可以點出熊熊大火。

  「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感受到的,但是我可以告訴你,那是你的錯覺。」她下意識地閃躲著他咄咄逼人的魅眸。「更何況,你所犯下的錯,不管你是不是有家室,我都不會原諒你,所以請讓我倆之間只存著公事,好嗎?」

  「我的妻子不是問題,反倒是你口中所說的錯,是指我當年的不告而別嗎?」他挑了挑眉,莫測高深地斂去迷人的笑。「你應該知道我為何不告而別,但是如果你還是怪罪我,我可以道歉。」

  「不需要,因為有些事情只要一過時限,道歉就沒有意義了。」她苦笑著,下意識地摸著平坦的小腹。

  其實她很想問他,為何當年他認祖歸宗時,連告知她那麼一點時間都湊不出來?但是一旦問出口,仿佛她真的很在意他。

  她不想給他錯覺,也不想告訴他,那時候她在家裡足足等他等了一年,然而卻等不到他,只等到糾纏她整整一年的噩夢。

  「連道歉都有時限?」他也跟著苦笑。

  「是啊!」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都沒有出現,如今再談這些為時已晚,也補償不了;她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皇先生,飯店到了,我們是不是該下車了?」

  她適時地轉開話題,似笑非笑地睇向車窗外。

  「我們下車吧,羽琉。」他不甚在意地在她的粉臉上輕啄一下,在她來不及反擊之前立即下車,再晃過車頭,來到她的車門邊,斯文地為她開了門,像個人模人樣的紳士,牽著她下車。

  化羽琉睇了他一眼,跟著他走進大廳會場,冰臉上更加寒酷。

  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打什麼主意,居然要她穿這種小禮服。她不怕展現自己傲人的身材,但是她不喜歡一群人像是看到花蜜的蜂般直盯著她看。

  「你不能笑一下嗎?」皇溯衍挽著她問。

  「給錢啊,你給錢我就笑。」她挑眉瞪視著沿路盯著她瞧的男人。

  「這不是在合約之內嗎?」他簡直是哭笑不得。

  「不。」

  多麼簡潔有力的回答,而且愈是接近會場,她無儔的芙顏益發森冷。

  「好吧,笑一次要多少?」既然她愛玩,他非得和她玩到底不可。

  「大、中、小,一萬、五千、一千,你要的是哪一種?」她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想藉以漠視他放在她腰上暗示意味深重的手。

  「難不成還有型號?」瞧她冷鷙地點了點頭,他更是啼笑皆非。「要不然你先跟我展示一下你的型號,讓我知道這三種價錢,到底差別在哪裡。」

  化羽琉挑眉睇著他,迅雷不及掩耳地微勾唇、咧嘴,再加一點甜味,而後又恢復到原本的森冷。

  走在她身旁的皇溯衍有點錯愕地睞著她迅速地改變的容顏,壓根兒感覺不出來她的笑容三部曲究竟有何差別。「就這樣?」

  她很隨性地點了點頭。「你要的是哪一種?」

  「最後一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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