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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為何他向來善於分析和計算的腦袋卻在這當頭起不了任何的作用?就連問題出在哪兒也都不知道。

  喀的一聲,扭開門把的聲音傳來,長正東瞬間收回心神,等著門外的人躡手躡腳、鬼祟地踮起腳尖走來。

  張柏瑄一見著長正東便沖著他一笑,笑容有點靦腆,但看在他的眼裡,還帶了些許的心虛。

  「你還沒睡?」她乾笑著。

  她以為拖晚一點再回家,應該就不會遇見長正東的,可……已經兩點多了,他怎麼還沒去睡?

  據她瞭解,他可是不參與任何應酬的,下班之後便是待在家裡,時間一到立即上床:他常說每天的公事都必須要眾精會神,要是沒睡好就集中不了精神,很容易搞砸公事。

  所以照道理說這個時候他應該睡了,難道是在等她嗎?

  「你上哪兒了?」話搶先一步說出口,長正東隨即微惱地氣自己怎會用這等門吻問這種白癡話。

  她都多大的人了,她和他又是什麼關係?她想上哪兒便上哪兒,他憑什麼約束她,甚至是詢問她?那是她的自由,不是嗎?

  「我……」

  「和顏序弘出去了?」他脫口問著。

  他不假思索地問出自己的疑問已經不像他的作風了,但是不像又如何呢?話已經問出口了。

  「嗄?」她呆愣住,「我為什麼要跟他出去?還有,你怎麼會知道他?」

  聽他說話的口吻,好象知道顏序弘是她的前男友,她曾經提起過嗎?她不記得自己曾經說過這種話,除非是……

  長正東撇了撇嘴道:「你昨天喝醉時說的。」

  果然……

  「那你知道他是我的前男友囉。」他冷淡地別開眼,但張柏瑄懂他的意思,便白顧自的說:「既然是這樣,你應該知道我已經跟他分手,就不可能再跟他見面的。」

  「是嗎?」他斂下眼,不想再追問他們的關係,然而卻忍不住想追問她的行蹤。「那你今天是和誰出去?」

  該死!這口吻豈不像極了等老婆回家的老公正惱火地要她交代行程嗎?他憑什麼這樣追問她?

  他們不就是房東跟房客嗎?

  一個稱職的房東是不會追問一個房客的行程,而一個稱職的機要幹部,是不會擅用私權調動人事的,他的原則和底限全都跑去哪了?

  「那個……」

  「難道是徐慕庸?」長正東推想著。

  可不是嗎?她能接觸的只有秘書室的人,而裡頭就屬徐慕庸對她展現最大的興致,他今天還親眼見到他們兩個打情罵俏;難道她不知道她到公司上班的職責是什麼,居然跟同事玩起戀愛遊戲,她這麼做對得起特別引薦她的自己嗎?

  「怎麼可能?我跟他又不熟。」張柏瑄頓時哭笑不得地回答,真是不懂他怎會把她和徐慕庸給扣在一起。

  要不是他昨天有來過家裡,要不是今天有和他聊一下子,否則她跟他根本不會有交集。

  「要不然到底是誰?」長正東沉著聲問。

  那還會有誰?

  「我和方志傑出去了。」張柏瑄呐呐地回答,不懂長正東為什麼要問這種事。

  看來他的心情還是不太好,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做錯了。

  「方志傑又是誰?」

  該不會是最近剛在交往的男友吧?她昨晚不是還哭得死去活來的,怎麼今天馬上找到替補人選了?

  她是上哪裡找的?她要不是待在家裡便是在公司,她要上哪裡找個他不認識的人交往?所以他可以肯定的是,方志傑絕對不是公司員工。

  「就是那天撞到我的那個人。」她有說過吧。

  「你和他出去做什麼?」長正東雙手環胸,帶著幾分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氣味。

  「談賠償事宜。」她緩步走入客廳,坐在離他最遠的位置。

  「去哪裡談?」

  「去一家法式餐廳。」她不禁懷疑長正東如此詢問的姿態是否代表著他的擔心,他是沒有明說,但是感覺上挺像的。

  「哪一家法式餐廳營業到淩晨兩點的?」他陰沉著臉問。

  她在騙他,她居然隨便找個說法就打算要搪塞他。

  「吃過飯之後,我和他找了家夜店聊天,喝了一點小酒。」如果長正東是關心她的話,他為什麼不明說?

  感覺上是關心,可是他的口吻還真是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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