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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只是……綿綿細雨一連下了多日,天上的雲重得彷若要掉到地上,這感覺說有多悶就有多悶,悶得她連動都不想動,就連腦子也不想動了……她快要渾身無力了,怎麼這場雨還在下?

  唉!索性放輕鬆,好好思忖要怎麼對付他。

  反正天氣一天比一天冷,她窩在這兒舒服得很,再窩個一兩天也成,待她想清楚要怎麼對付他,他就死定了……

  門板咿呀一聲,有人自門外走了進來。

  她是聽見了,可她的眼皮沉重得很,很勉強地只能掀開一點點,正巧見著那人的下半身。

  是他?

  這腿長、這褲子……好啊!反倒是他沉不住氣了,是不?

  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教她倏地飛跳起身,對著眼前的男人厲聲罵道:「你這個混蛋!怎麼,知道我骨頭硬,硬到不會向你低頭,你就自動找上門了?我告訴你,別以為你親自出馬,我便會傻傻地跟著你回去,我跟你之間再無情分可言,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從此以後,咱們老死不相往來,你聽清楚 了沒?」

  她斥人如珠玉落磬,若不論所說的內容,倒還挺悅耳動聽的。

  只見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單手拍了下她的額頭,沒好氣地道:「我什麼時候和你有這麼大的過節,居然得落個老死不相往來的下場?」

  秦沃雪猛地抬頭,掀不開眼皮的眼,方巧從眼縫中瞧見了來人的面容,驀然瞪大了眼。

  「蕭大哥!」她霎時滿臉通紅。

  哎呀,怎麼會這麼像?他沒事和他打扮得如此相似作啥?她正累著,眼睛一時沒睜亮,害她出了糗,直想挖個地洞把自個兒給埋進去。

  「你是怎麼了?到底是誰得罪你,教你氣成這樣?」蕭侯獻好笑地睇著她。

  「呃……」她乾笑兩聲。「不談那些,倒是你,今兒個是什麼風把你吹到我這兒的?你又是怎麼知道我在這兒?」她也真是的,沒瞧清楚便開罵了……唉!得改,得改。

  「你秦大千金在這兒開鋪子,我豈能不知?今兒個忙裡偷閒,特地來向你祝賀,誰知門才一開,客人沒瞧見,倒是先敦你給罵得狗血淋頭,」他笑睇著她,很自然地走到她方才歇著的貴妃椅坐下。

  「嘖,說到這件事,我就一肚子氣。」她悻悻然地道。

  若不是因為那個混蛋,她豈會胡亂開口?

  啐!遇上他之後,她好不容易才養成的氣質全破功了。

  「到底是誰惹得你這般惱火?」知道她的性子不佳,然而這般毫不掩飾,倒還真是不多見呢。

  「還不是……」話方要出口,她隨即悶悶地閉上嘴。

  唉!家務事哪裡好意思告訴他,就算她得稱他一聲大哥,他也還是個外人啊。

  再者,若真的告訴他,肯定會惹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怎麼了?」

  「沒事。」

  「怎麼可能會沒事?」蕭侯獻挑起眉。「敢情你是不拿我當大哥看?」

  「怎麼會呢?」她呵呵笑著,和方才一副母夜叉的模樣大相徑庭。「不過是一些瑣碎之事,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是在大內忙著,怎麼有空跑到這兒來呢?」

  「不歡迎我?」

  「怎麼會?」歡迎!她當然很歡迎,難道他看不出來她在笑嗎?「只是很意外你怎會突然跑來。」

  「秦家就你這麼一位千金,老師已故,就算再忙我也得抽點時間來探探你。」蕭侯獻俊逸的臉上有著悲傷。「你呢?這麼隨便就出閣了,居然也不同我說一聲,好讓我代表女方……」

  「蕭大哥,真是對不住,事情緊迫,是我沒有設想周全。」不等他絮叨,她已主動認錯。

  趕緊出閣是怕有人破壞,所以不便通知任何人,然而……早知道一件婚事到最後會變成這個樣子,當初她就不該那麼處心積慮地安排。

  唉!誰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呢?

  造化弄人啊!

  「事情不是這麼簡單吧?」

  「呵呵。」她乾笑著。

  哎呀!看來是瞞不過他了……可她真的不想告訴他,就怕一個不小心,把事給鬧大了。

  「你這鋪子裡賣的全是上等貨,大部分都是聖上御賜的,再加上掌櫃的人是你,照道理講,你這兒應該擠得水泄不通,怎會這般冷清?」蕭侯獻突地轉移話題。

  「大概是貨色太好了,尋常百姓買不起吧。」她依舊微笑以對。

  「沃雪,說這種話就太不像你的性子了。」他勾唇笑道。「你不會說出這種搪塞的話,再者汴京城裡人人生活富裕,想要買下這些珍品倒也不是太難的事,怎會 買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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