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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舒瑟臻抬眼,見兩人緊貼在一塊兒,共坐在一張椅子上頭,她不禁微挑起眉,緊握的粉拳偷偷地藏到身後。

  "不過是花了那麼一些,怎麼會……哎喲。"舒瑟臻回眼瞪著狠捏她一把的瑞喜,見她不斷地眨著眼,不由得扁了扁嘴,囁嚅了老半天之後,極為無奈地道:"我……往後不會了。"

  這樣總可以了吧!犯得著這樣掐她的手嗎?很疼的……

  "嗄?"雲馭穹險些滑到椅下。

  怎麼會是這樣?她的反應怎麼會是這樣?

  她應該要大發雷霆,說什麼她要花光他的錢,好讓他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才是,要不,光是瞧他這般摟著水仙,她應該要發火的,就算不發火,至少也要狠狠地瞪他兩眼才是,怎麼會……

  "若是沒事的話,我先回房了。"舒瑟臻欠了欠身,努力地壓下一肚子的火,在瑞喜的攙扶下往旁邊的回廊走。

  "等等。"雲馭穹突地站起身,然一站起來,發現身旁的八爪章魚緊抓住他不放,有點微火地猛力扯下,壓根兒不管她已經狼狽地跌下椅。

  "相公有事?"舒瑟臻微轉身,緊咬住牙,努力的扮賢惠。

  "你……"

  雲馭穹伸出長指指著她半晌,頓了又頓,才徐緩地問道:"你在外頭……發生了什麼事了嗎?"

  倘若沒有的話,她怎會變了個樣?

  雖說,她以往也在他面前扮過溫柔,但此一時非彼一時,再者,她以往在他面前假扮的溫馴也不若現下的反常,多少都瞧得出她大小姐的任性,然而她現下似乎沒什麼精神,雙眼似乎有些紅,總覺得她好像很累……

  她到底是怎麼著?該累的人是他而不是她。

  可她卻瞧起來十分地不對勁,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他擔憂地睞著她半晌之後,驀然發覺自己像是個傻子,他不是故意要整治她嗎?讓那個女人住進家裡好殺殺她的銳氣,多多少少能夠消減她的氣焰,她會精神不濟,說不準就是因為如此。

  所以說,他現下應該要大肆地慶祝,還要孫家酒樓的廚子趕緊送上一桌筵席,好讓他小小慶賀一番才是。

  可也不知怎地,他心裡就是歡喜不起來。

  "我沒事,我先回房了。"舒瑟臻微蹙起眉,暗地裡搓揉著被端喜掐得發疼的部位。

  "你……用膳了嗎?"見她要回房,他又趕緊問道。

  "我吃不下。"她淡道,舉步要走。

  怎麼,他也關心她用膳了沒?他不是只要有水仙那只狐狸精相侍一旁就夠了?又何必管她今天出門是不盡遇上了什麼事?

  她累了,學了一個下午,學得她頭暈腦脹,直教她想睡覺。

  "怎能不吃呢?"雲馭穹連忙繞到她眼前,對著她身旁的瑞喜道:"吩咐廚娘弄些你家小姐愛吃的東西。"

  "是。"瑞喜竊喜道,不忘再偷偷掐她一把。

  舒瑟臻驀地瞪大眼,而後又無力地斂下眼道:"讓相公擔憂了,真是對不住,往後不會了。"話落,便讓瑞喜攙著她回房。

  雲馭穹直盯著她的背影,不自覺地蹙緊了眉。

  "雲少,咱們要不要到樓臺去用膳?今天雖是個弦月,但也有一番情趣,咱們可以在樓臺上……"水仙仿若無骨的身軀全都貼覆在他的背上。

  孰知他居然微惱地閃過身子,低斥了聲:"走開,回你自己的房去,別來煩我!"混賬東西,他不說她,她倒真以為自己成了鳳凰了?

  沒瞧見他正心煩?用膳、用膳……她除了吃跟睡,她還會什麼來著?啐!

  水仙難看地跌了個狗吃屎,吃痛地坐在地上,抬眼睇著他直瞧著外頭回廊,她不由得順著視線看去,醜陋地擰歪了臉。

  "瑞喜,你好狠的心腸,真不敢相信你下手居然這麼重!"

  一回到房裡,舒瑟臻隨即跳上床榻,渾身無力地倒在上頭,還不時地搓揉著已經有點瘀血的手臂。

  "倘若不是我捏了那麼一下,小姐會記得我說過的話嗎?"瑞喜也極為無奈。

  會捏得這麼大力,是因為她多次不聽勸,她只好狠下心腸,一下捏過一下,多捏幾次,自然是瘀青一片了。

  "鳴嗚,好疼……"她扁起嘴瞪著站在床榻前的瑞喜。

  "我待會兒去找藥替你擦擦。"瑞喜睇她一眼,輕勾著笑道:"不過,小姐,今天果然如我所料,你的態度稍稍轉變之後,姑爺對你的態度也好上許多了,你發現了沒有?"

  "有嗎?"哪裡改變了?"一進門便見他直摟著那個狐狸精,這算是哪門子的好啊?"

  就差那麼一點點,她就要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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