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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你確定你肚子裡的娃兒是我家相公的?"沉默許久的舒瑟臻緩步走到兩人之間,冷眼睇著淚如雨下的她。

  "你怎麼這麼說?"雲馭穹略微不悅地睞著她。

  這事,大夥兒都心知肚明,但有必要說得這麼清楚嗎?這不是太傷人了嗎?

  "可不是嗎?"她冷哼一聲,冷眼打量著水仙。"她是個花娘,在春秋閣時,光是一日就不知道要接多少客人,天曉得她肚子裡的娃兒到底是誰的?"

  水仙……她就是他在洞房花燭夜時所喊的女人?

  哼!他倒還在她面前裝蒜,仿若他根本就不曉得她是誰,這是他的計謀吧?儘管出不了府,倒也能用這法子將他在外頭的女人給帶進府裡,真是好大的膽子,他居然敢這般造次!

  別以為他耍這種詭計,她便會順了他的意。

  眼前這個女人,她絕對不會留,絕對不會讓她留在雲府內!

  "你嘴巴就不能放乾淨些?"雲馭穹不悅地惱道。

  虧她還是個大家閨秀,說起話來卻是這般不得體;儘管他不記得水仙是誰、儘管她是個花娘,然又怎麼著?只不過是出身較低罷了,她倒還比她懂得怎麼伺候他。

  相較之下,他倒還比較喜愛水仙一些。

  儘管,他和她好似頭一次見面……

  "我說錯了嗎?"舒瑟臻怒眼瞪著他,"你能同我證明她肚子裡的娃兒真是你的嗎?你連她到底是誰都不記得,怎麼能夠跟我肯定?"

  "可不是?方才你見著她時,你根本就不認得她,而今她隨便說她肚裡的娃兒是你的,你便隨隨便便地相信,你要糊塗,也該有個限度。"就算是個娃兒也知道這道理的,是不?

  他再怎麼喜歡這個女人,也該有個限度,是不?

  這個女人,明眼人一瞧,便知道她不單純、便知道她心術不正,趕她出去都來不及了,怎麼還會笨得替她說話?

  怎麼,他現下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了不成?

  "她都說了是我的,難不成她會拿一個姑娘家的清白開玩笑嗎?"雲馭穹執拗地道。

  他當然知道她的意思,然而他就是偏不如她的意,如何?

  誰也看得出這個女子不過是為了進雲府,才隨意編了個說法,說不準她肚子裡頭什麼餡兒都沒有……他心裡有數,只不過偏是故意要留下她,好氣死她。他要讓她知曉,他是她的相公,這個家真正的主子,要她別搞錯自己的身份。

  "她哪裡來的清白?"舒瑟臻沒好氣地吼道。

  身子不乾不淨、來歷不乾不淨,就連肚子裡頭的娃兒都不乾不淨,還有什麼清白可言?

  "你!"雲馭穹微惱地瞪著她,突地發覺懷裡的女子戰慄了下,仿若正在低泣,他不禁憐惜地拍了拍她的肩,又抬眼瞪著她。"虧你還讀過聖賢書,一張嘴伶俐得傷了人也不知道,這種事犯得著在當事人面前說嗎?多傷人啊。"

  "我的嘴只會傷了該傷的人。"舒瑟臻直瞪著他懷中的女子,瞪著她的雙手環住他的頸項,而他的大手則擱在她的肩上和背上,好像是多麼不舍她受到極大的傷害……

  到底是誰受到傷害來著?

  身為他妻子的她,至今可還不曾教他這般憐愛地疼惜過,而一個他記不得的女子,如此輕而易舉地便可以得到他的憐惜,到底是誰傷了誰?

  哼!他根本就是在裝傻,倘若他真的不記得那個女人是誰,他又怎會這般憐惜她,就好像極怕她會糟蹋她似的?他根本就忘了誰是他的妻子,誰才是他明媒正娶,用八人大轎給抬進府的!

  "雲少……"水仙見她直瞪著自己,趕緊再縮進他的懷裡。

  "不怕、不怕,一切有我在。"雲馭穹拍了拍她的肩,再抬眼睇著舒瑟臻。"待會兒,我差管事領你到後院,你便在那兒住下吧!"

  話是對著懷裡的水仙說的,然而雙眼卻是直瞪著怒不可遏的舒瑟臻。

  "我不准她住在這兒!"她咆哮道。

  她不准!憑什麼要讓她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說住便住?他為何不聽聽她的說法?好歹她是他的正室。

  她以眼示意,要守在外頭的下人將水仙押下。

  "我要留下她。"他不容置喙,一字一句地冷聲道,瞪著廳堂外的一千下人。"難不成在這宅子裡,我這主子的話都不用聽了?"

  倘若他現下不趕緊想個辦法整治她,是不是這宅子的主人也要換人了?

  不讓他留,他偏是要留;留下她,剛好可以拿來整治這個跋扈的女人,他又何樂而不為呢?

  第七章

  "瑞喜?"

  天大亮,舒瑟臻一醒過來,居然沒見著向來隨侍在身的丫鬟瑞喜,不禁狐疑地爬起身走到外頭,卻見她遠遠地捧著洗臉水往後院走。

  "小姐。"瑞喜連忙走到她的跟前。

  "瑞喜,房裡已經有洗臉水了,你還捧著這盆水要上哪兒?"舒瑟臻直盯著她手上那盆洗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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