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丹菁 > 醋桶悍婦 >


  天曉得他現下的心境有多煩,他是誤上賊船、進退兩難,這心中的苦,他又能告訴誰?

  "雲兄此言差矣,咱們可是數年的好友,你若是有心事自然得要同我傾訴的,是不?"

  "咱們的交情有好到這個地步嗎?"雲馭穹哂笑道。

  說穿了,不過是酒肉朋友,說穿了,他不過是妒忌他迎娶了首富之女,然見他面無喜色,遂想要從他身上打探出一點消息罷了。

  他能讓他人知曉他過門的妻子是個蠻不講理的潑婦、刁頑傲慢的悍妻嗎?哪裡來的溫柔婉約、端壯嫻淑,又是哪裡來的知書達禮、進退得宜?那根本都是誆人的,全都是假的!

  可這事能說嗎?丟的可是他的臉,打死他都不說。

  "可不是?"邱商影才不理睬他的話中話。

  "你甭擔心,我和我娘子可是好得很,好得不能再好了。"雲馭穹還努力地哈哈大笑兩聲。

  "是嗎?"

  "可不是!"他的笑聲更大了,努力地笑得意氣風發、笑得風流瀟灑。

  是啊,可真是好啊,連他都不敢相信她居然會對他這麼……他真是二生有幸,是不?

  "雲兄,你怎麼哭了?"邱商影瞪大眼。

  "我是開心啊……"他是不勝歉籲啊。"來人啊,給我帶幾個曲倌上來,今天爺兒我,就把這場子給包下了!"

  為了不讓他看出破綻,他全豁出去了。

  橫豎休不了妻,他只好想辦法把自己給灌醉一點。

  第二章

  夜涼如水,一抹頎長的身影自長廊的大紅燈籠底下閃過,然站在喜房面前停頓了好半晌,正猶豫著到底要不要進去,卻突地聽見嗚咽的低泣聲,雲馭穹不由得微蹙起眉,推開了門。

  一進喜房,果真見她哭得像個淚人兒,他不禁朝她走去。

  "你在哭什麼?"

  時間拖晚了,害他沒時間上胡嬤嬤那兒走一趟,其實就算他真的找上胡嬤嬤也無濟於事。

  她都已經是他的人了,儘管他現下覺得自己被騙了,也不可能因此休妻,更何況,她娘家的勢力……雲府做的可是南北貨的生意,和舒府的生意雖然不同,但倘若要是招惹了舒府,那可就不好玩了。

  所以,他現下唯一的辦法便是忍,忍人所不能忍。

  只要她別再撒潑,只要她偶爾講點道理,他想不會是那般難以忍受才是。

  再者,她現下哭得梨花帶淚,瀲灩的水眸蓄滿了淚,仿若都滲進了他的心頭,刺痛著他的心,教他不舍。

  "相公,你是不是不要我了?"舒瑟臻低泣道。

  "怎麼會呢?"

  哎呀,到底是怎麼著?今天早上,她分明像是個母夜叉般地叫囂,怎麼一到夜裡,她又柔弱得直教他心頭蕩漾?

  "倘若不是,你為何直到現在才進門?"她低聲抽泣,仿若無骨的身軀直往他的胸膛偎去,和早上的神態有著天壤之別。

  "這……"

  到底是他的錯還是她的錯?

  今天一早,明明是她趕著他出門的,是不?怎麼現下又……他都被她給搞得一頭霧水了。

  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現下的她,瞧起來就讓人想好生憐惜,這柔弱低泣、楚楚可憐的模樣直教他不舍,然而一想到早上的她……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她?

  他該不會從頭到尾都在做夢吧?

  "相公,你當真不要我了嗎?"舒瑟臻抬起瀲灩水眸,突地鬥大的淚水滑下她的香腮。

  雲馭穹見狀,仿若心頭被狠狠地擰了一下,他不舍地將她擁進懷裡。

  "胡說,我怎麼可能不要你?"是他的錯,千錯萬錯都與她無關。

  是他不好,尚未搞清楚狀況便已先定了她的罪,甚至還蓄意冷落了她一整天,他真是該死!

  "真的?"她怯怯地問。

  "真的。"他信誓旦旦的回答,"以後絕對不會再有這種事,你放心吧!"如此嬌弱美人,要他如何棄之不顧?

  "你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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