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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煩死了!」

  她豈會不知道利害關係?就是因為知道他的身分,所以才會教她如此煩躁。倘若他只是個尋常百姓,她自然可以無所不用其極地留下他,可問題是……他是個皇子、是契丹皇族,這要她怎麼留?

  「小姐,就聽我的吧,和他成了事、當了真夫妻,屆時若要將他硬留在這兒,也還有個藉口。」勁坎意有所指地說。

  聞言,她嬌顏一紅。

  「你……」前些日子,她在客棧裡不小心撞見一對男女正在交歡,羞得她臉紅心跳……她那時才知道,原來這才是所謂的圓房,爹根本是誆她的。

  「小姐,你定是不希望他走,是不?小姐,去吧!總不能等他回契丹之後再後悔吧?契丹就在邊關,離咱們這兒不遠,但是若想見一面,也是不易啊……」

  惠兒灩粉拳緊握,她沉默了好半晌之後突地起身,大步地往後院的房舍走。一靠近房舍,便聽見耶律爾聿的鬼叫聲,她揮手撤下守在門口的弟兄,推門而進。

  「惠兒灩,你這個婆娘,居然誆我,還假裝昏死過去,騙我!」他的雙手被套上枷鎖,而枷鎖上頭的鐵鍊則綁在床柱上。

  「住口!」她怒吼一聲,緩緩走到他的身旁,解開了枷鎖。

  耶律爾聿被她鬆開手腳,反倒有點無所適從。

  怪了,她今兒個怎麼會這麼好說話?他隨便吼個兩聲,她便替他鬆綁了?

  「你為什麼不說你是契丹皇子?」她在他面前坐下。

  「我……是你自個兒說,既然我不講,你自然不問。」話都是她自個兒說的,總不能把罪全推到他身上吧?

  「但是這件事非比尋常,你難道不用先知會我一聲嗎?我是你的結髮妻子耶!」她哪裡會猜得到他是個皇子!

  「是你……」怎麼好似都是他的錯?

  「你既是皇子,為何又說自個兒姓項?契丹哪來這種姓?」

  「我之所以離開契丹是因為宮闈鬥爭、手足相殘,逼得我不得不離開,而我逃進大宋,自然得要找個漢姓使用,這哪裡不對了?」連這樣也要罵?她現下是罵上癮了嗎?

  「脫衣服!」她沉默了半晌,怒聲道。

  「嗄?」耶律爾聿眨了眨眼。「為什麼要我脫衣服?」

  這裡又不是河畔,不是要教他泅水,是不需要脫衣服的。

  「我叫你脫就脫,一個大男人扭扭捏捏的,丟人!」

  「我……」氣死他了!脫就脫,誰怕誰?

  惠兒灩一見他露出結實的胸膛,便想到那對交歡的男女,沒來由的燒紅了臉,從未有過的羞赧感浮上心頭,教她不知道要把目光往哪兒擺。

  但是此時此刻,哪裡又容得下她扭捏作態?

  他們本來就是夫妻,他既是她的相公,她就沒有什麼好害羞的!

  惠兒灩一咬牙,便往他身上撲去,她雙手環住他的腰際,把臉枕在他的胸膛上,硬是將他壓到床上。

  耶律爾聿突地瞪大眼,儘管腦袋撞在床上,教他吃痛地皺起眉,然而這痛楚還比不上她的行為令他震驚。

  「你這是在做什麼?」他聲音低啞地道。

  「你之前不是老喜歡對我毛手毛腳嗎?」她的心不停狂跳,像是要迸出胸口般難受,然而她緊扣在他腰後的手卻死都不放。「我現下允許你對我毛手毛腳,你動手吧。」

  他不禁有點哭笑不得。「什麼動手吧?」她到底在說什麼啊?

  「但是我先告訴你,你要是真碰了我,我就不准你走。」

  「嗄?」他這時才恍然大悟。 「我可是契丹皇子,我怎麼可能繼續待在這裡?」

  聞言,她不禁往他的胸膛大咬一口。「不准你走!」

  「啊!」耶律爾聿低喊一聲,不只是為了疼,還有因為她莽撞舉止所引發的欲念。「你這婆娘……」

  「不准你走!」她爬上他的身,對他的唇又咬又啃。

  耶律爾聿無奈地翻了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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