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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我的婚事?」天晁暴喝一聲,攝魂的大眼瞠若銅鈴。

  什麼叫作他的婚事?他什麼時候決定要結婚了,為何他這個准新人不知道?

  「破星剛才跟我說的,是長老下達的命令,要四大天眾在尋獲天女之前先行完婚,以杜絕後患。」

  應該是這麼說的吧!這一個被她遺忘多時的命令一浮上她的心頭,就令她感到苦澀萬分,而她卻不懂原因為何。

  「哦——」天晁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咧出一個大大的笑。「是每年都會來上一次的相親,是不?」

  倘若是為了這件事,那麼她會覺得心煩,是因為她對他有了主僕之外的情感了,是嗎?要不然,他的終身大事她有什麼好煩的?倘若她真是無意,那麼不管他要娶的人是誰,都與她無關,她更不需要心煩。

  天,她居然為了這件事心煩,甚至還找破星訴苦。天啊,他居然不知道這個遲鈍的石頭女居然開竅了。

  「是啊,因為今年的情況特殊,這個婚是非結不可了。聽說長老已經在擬定婚配了,誰也逃不了。」愈說,她愈是感到心頭沉重得難以負荷。

  「你是因為我非結這個婚而心煩?」

  天晁輕輕地挽住她的手,溫柔地將她帶入自己的懷裡,眼底眉梢皆是訴不盡的喜悅和霸氣。

  「我想……」剛才思考了幾分鐘,讓她慢慢抓出了重點。「八成是因為你會抵死不從,所以我才感到心煩。」應該是吧?要不然呢?

  轟的一聲,入冬之後少有的雷聲,偏又那麼巧的打在天晁頭上,震得他暈頭轉向。

  為他的婚事心煩,和為了搞不定他的婚事而心煩,可是相差了十萬八千里的!

  天啊!

  天晁咬牙切齒、橫眉豎目地瞪視著她,用盡全身的氣力,壓抑住自己不斷戰慄的身子,並止住那股要掐死她的衝動。

  可惡,她難得心煩,難得有其他的表情,不管他用了什麼奇襲戰術都改變不了她的表情,而她現在居然為了搞定他的婚事而亂了方寸,甚至向外人求救。

  早知道這麼簡單的方法便可以改變她的表情,那他又何必在一開始把自己逼得那麼辛苦?

  對她好,她沒感覺,對她凶,她無表情。真是夠了!

  她到底知不知道他要結婚了,而且一定是跟她以外的女人?

  照這情形看來,她對他定是一點感覺都沒有,要不然她怎麼會如此地平靜?

  「你感到心煩是不?」

  他咧著詭譎的笑,讓可以感覺到他氣息的虛塵欲退避三舍;可惜雙手皆被他揪緊,她實在無後路可退。

  「呃……」請原諒她失職不回主子的話,實在是他的表情猙獰得讓她說不出話來,好像她只要再隨口說出一句話,便會讓身下的地雷給炸得粉身碎骨,於是她只好噤口不語。

  「對於搞定我的婚事,一定讓你很頭大,是不?」他的雙手如鐵鉤,將她擒得死緊,讓她掙不出任何一點空間。

  女人即使受過再嚴苛的訓練,還是敵不過一個為情發狂的男人!

  「是有點煩惱。」這麼說,他會不會生氣?

  可她說的全都是事實,不管他氣與不氣,她還是得告訴他一聲,好讓他可以乖一點,別再搞花樣了。

  不過,不知怎麼搞的,壓在心頭沉甸甸的感覺還是散不去?像是吸血蟲似地棲身在她的心底,凝滯不走。

  怪了,如果不是為這事煩惱,又是為哪樁呢?

  是她判斷錯誤嗎?

  「煩嗎?惱嗎?」他低低地笑著,甚至逸出冷戾的笑聲。「我會讓你更煩、更惱、更頭大!」

  天晁突地暴喝一聲,毫不憐香惜玉地將她推開。

  哼,反正她是個訓練有素的女戰士,他輕輕一推,應該不至於讓她受到傷害才是;瞧,她現在不就俐落地站在一旁了?

  「主子?」見他往房門走去,看起來像是又要出去,她不得已地擋住他的去路。

  「閃!」夠了,他已經夠君子了,不要逼他!

  「你現在不能出去,更何況待會兒長老會召請天眾集合,將這一次婚配的結果告訴大家,你現在真的不適合出門!」虛塵抬起雙手分別搭在門框上,以身體為盾擋住他。

  「我、不、結、婚!」天晁咬牙怒道。

  她未免太過分了!他心愛的女人竟然勸他娶她以外的女人?

  「不行,為了整個天眾,延續子嗣是必要的;更何況現在的本家已不若以前那般茂密,倘若不再加進新血的話,本家的血緣會斷的。」虛塵苦口婆心地勸說,然每說一句,心便抽痛一下,仿若她的心早已得知自己的感情去向,正在遏阻著她別再一錯再錯。

  「住口!我才不管那些事!」天晁抬起下巴對著她。「打一開始,我就不是本家的子嗣,不過是托天眾轉世之福,讓我進了本家。即使延續了我的子嗣,也不代表是本家的延續!」

  囉唆透頂,難道她這一張可愛的嘴就不能說一些總部組織以外的事嗎?

  什麼都可以,隨便跟他說什麼都好,幼稚一點也可以,任性一點他更歡迎;無奈的是,她的眼中並沒有他的存在!她根本不懂愛情,不管他跟她說什麼,全都是白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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