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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啊、鬼啊……

  「啊——」

  白時陰擺脫不了在他夢中的可怖臉龐,一聲破天嘶吼自喉頭爆出,成功地將他帶出夢境。

  他倏地坐起身,一身冷汗淋漓,還不住地打顫。

  忍不住地咽下一口口水,慶倖那不過是夢境罷了,現實中壓根兒不可能有那麼可怕的臉……是啊,怎麼可能會有姑娘家長得這麼可怕呢?夢嘛,就說一定是夢,絕對是夢。

  可,他現在到底是身處何方啊?

  白時陰疑惑地盯著簡陋的房子,聞著擴散在空氣中的古怪藥味。

  「天,這房子還真不是普通的糟啊!」他低喃著,隨即掀開身上的破被子,環顧僅用破木板釘制的牆,還有這張嘎嘎作響的床,沒讓他壓壞,倒挺讓人意外的。

  他為什麼會在這裡呢?

  怪了,難不成是他昨兒個在山裡給冷暈了,讓哪個好心的人家將他抬了回來?

  不對.他沒那麼不濟,雖說這一年下來,他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可也沒那麼窩囊吧,連自己是在什麼時候暈倒的都不知道。

  他記得他離開茶肆後;便順著山徑一直走、一直走,直到整個山徑都暗了下來,他還是一直走,根本沒瞧見小二哥同他說起的村莊;然後,他好像遇見有人在調戲一位姑娘,他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呃,不,是路見不平,被毒打一頓。

  然後呢?

  白時陰走向這房裡唯一的一張凳子,很小心很小心地坐下,就怕這凳子挺不住他昂藏的身軀,在他婰下解體。

  嘖!他還是想不起昨兒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該不會是他讓人給打暈了,而那位姑娘好心地拖著他回來?

  不可能啊!倘若他讓人給打暈了,那位姑娘肯定會遭人輕薄的,哪裡還有辦法拖著他回來呢?

  他搖了搖頭,很努力地又想了想。

  對了,會不會方巧是這村落裡的人撞見了,解救了那位姑娘,順便將他給帶了回來?

  白時陰微微一笑,忍不住佩服起自己的好腦袋。

  八成就是這個樣子,要不然一個姑娘家哪裡有辦法拖著他走一段山徑呢?他的身形算是高大的了,一般男子都不一定拖得動他,更何況是一個姑娘家?

  肯定是如此,他得要向人家道謝才成,要不依他現今的身子,肯定是沒辦法在山裡捱上一夜的。

  他倏地又站起身,緩緩地走向簾帳旁輕掀起,睇著空無一人的偏廳。

  天是亮了,可天色有點迷蒙,讓人搞不清楚現下究竟是什麼時分。

  他走出偏廳,睇著曬在偏廳外頭的若干野草,不由得發起愣來。

  這東西能吃嗎?

  哎呀,說到吃,他突然想起自己已經一天一夜沒進食了。昨兒個茶肆的小二哥搬出那袋乾糧時,他口水都快要滴落在桌面上,只能趕緊喝茶水充饑,孰知他也不過才嘗上一小杯而已……

  不管了,還是得先找著這戶人家的人,得要先同人道個謝。

  白時陰見茅舍前沒人,便繞到另一頭去,睇著環山的景致,還有一旁涓涓的溪流,心情不由得大好;雖說有些冷,但還沒到讓他發凍的狀態,而這裡倒不啻為一個好地方,說不準鬼面神醫真的就在這裡。

  繞向後院去,果真見到一位姑娘背對著他,在用木樁隨意搭起的隔間裡不知道正忙些什麼,他連忙向前一步。

  「姑娘。」白時陰輕輕地喊了一聲。

  他堆滿一臉的笑、微彎著身子,等待她回頭;可等了半晌卻不見她歇手回身,他只好硬著頭皮再喚一聲。

  「姑娘?」

  結果一樣,她還是沒轉頭。他看不出她到底在忙些什麼,感覺上像是在烹煮東西,可這氣味聞來……倒像是藥味。

  藥味?他環視著這極為偏僻的村落,不解此處為何會有個姑娘在熬藥。

  難不成她是……

  「姑娘,敢問姑娘是鬼面神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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