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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她搖著頭,不想知道時少颯到底是如何拿到這樣東西、不想知道這樣東西為什麼會在講尚志的手中,她……

  「你……」見她淌出淚來,他忍不住上前將她擁入懷裡。「別哭……」

  好端端的,她幹嘛掉淚?

  不想談講尚志就不要談,掉淚做什麼?嚇他嗎?她已經嚇到他了,可以收起眼淚了。

  「為什麼這樣東西直到現在才出現?」她嗚咽地道:「為什麼不早一點讓我瞧見,要不然就讓我這一輩子都不知道有這樣東西存在。」

  紙條上頭的日期,正是去年的今日,而劉再基去年要交給她但未來得及交給她的遺物,居然在這時候出現,難道是冥冥之中的註定?

  「我、我不知道你不想要。」他該要開心嗎?她居然不要劉再基的遺物!誰都知道這是一枚求婚戒指。「早知道你不要,我就會在拿到的時候把它扔掉,不會讓你……」

  「誰說我不要?」賴若寒忽地推開他,向來帶笑的粉頰滿是怨懟。「我要、我要,我在等,一直在等,等了好久好久……」

  「那你又……」要不然她幹嘛說得好像她一點也不希望見到這樣東西。

  「去年的今天,我和他相約在東海岸,前年住宿過的飯店,他跟我說,他要給我一個驚喜,但是我在飯店裡等了好久,他一直沒有來……」她雙手緊掐住小小的紙條,像是要把那張紙條柔入心裡。

  「去年的今天?」時少颯不禁微蹙起眉。「但是今天又不是紙條上寫的八月十五日。」

  「我是指農曆,去年的八月十五日是農曆的七夕,而今天也是七夕……去年我等不到他來,而今年我卻等到了他的遺物。」是陰錯陽差,她也沒想到時少颯會帶她到東海岸來,更沒想到居然會從他手中拿到這樣遺物,這是劉再基去年要送給她的生日禮物,是他要跟她求婚的婚戒,然而一切都變了。

  她的心像是刀割般地痛楚,一刀又一刀,劃得她痛不欲生,如今再看到這枚戒指,剛結痂的傷口像似被撤上了一整把的鹽巴,痛得她幾乎暈厥,可偏偏意識卻是如此的清醒。

  「那……」換句話說,劉再基打算要在賴若寒生日時跟她求婚,卻在途中……

  她是因此而沒有等到他的求婚。

  媽的,早知道是這樣,時少颯就不會帶著那枚鬼戒指來了。

  不對,他根本就沒打算要帶來,是那枚戒指莫名其妙地躺在他的西裝暗袋裡,讓他不得已帶到這裡來的,這根本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要不然他為什麼會剛好取出戒指,又帶出戒指。

  賴若寒緊擰著眉,止不住潰堤的淚水,垂著臉,沙啞地道:「謝謝你。」

  無論如何,她還是感謝他,讓她見著了這一枚她或許一輩子都不會見到的戒指,感謝他是應該的,只是心裡的悲痛,得要找個缺口傾瀉。

  「幹嘛謝我?又不是我自願帶戒指走,這枚戒指又不是我的委託物,只不過那個時候你剛好跑來,我一慌就把這東西也給帶在身上了,要謝的話,謝你自己吧。

  再不然就去感謝講尚志,畢竟東西是在他的金庫裡找到的。」時少颯悶聲道。「你回去之後再去問他,東西為什麼會在他那兒。」

  「不用問了,那都不重要了。」她搖著頭,淚水依舊控制不了。「東西已經交到我的手中,這樣就夠了。」

  「可是……」難道她真那麼放心,一點都不怕講尚志對她有非分之想?「算了,反正又不關我的事,你自己看著辦。」

  突地,見她打開落地窗,時少颯趕忙上前幾步,跟在她的身邊。

  「你要做什麼?」別嚇他,外頭風雨不小,活像是刮颱風般,若她想要一點浪漫,也不需要把落地窗打開吧。

  「每年的今天幾乎都下雨。」她呐呐地道,噙淚的大眼無懼風雨地看著灰茫的天空,任雨水紮在她的臉上,模糊了臉上的淚。「今年是、去年是、前年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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