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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如果他真的有心逃避她,或是存心不想見她,那她又何必硬要去找他,惹他討厭呢?他根本就不想見她……

  見她神色黯然,朱立欽不禁再次握住她的手。「育凰,如果我……」

  「朱大哥,我有點累,我要到樓上休息了。」她再次抽回手,往二樓走。

  「育凰,既然累了,為什麼不把工作辭了?其實我……我可以養你。」饒是在商場上呼風喚雨、手腕高明的他,遇到感情的事,也難免難以啟齒。

  在很久以前,他透過爸爸知道她的存在,曾經見過她幾次,向來不喜歡她溫吞的個性,但是他卻常常不知不覺地想起她……她超齡的獨立和得體的行為舉止,總會吸引他的目光。

  她不會知道多年之後再見到她,他得花費多少心力才能隱藏自己的感情……可惜的是,就算她知道,她也無法回應他,對吧?

  「朱大哥,我……可以養活自己。」

  也不管他到底有什麼反應,她逕自往二樓的房間走去;或許有點殘忍,但明知自己根本給不起他想要的,倘若不把話說清楚,豈不是給了他一絲希望?

  或許……她不該再住下去……

  拿鑰匙打開房門,將門反鎖,房間裡一片黑暗;突地,有人自身後將她緊緊抱住,她驚駭得想要大叫,卻被人捂住了嘴。

  她怎麼會遇上這種事?她又沒有招惹什麼人,怎麼會有人要對她……不對!這味道……

  一股熟悉的味道令她立即恢復冷靜。

  「你是時大哥嗎?」她嗓音微顫地問。

  她記得他的氣味,當她生病時,就是這只大手,輕輕地替她撫去燥熱……

  「我露出破綻了嗎?」他悶聲道。

  本來是想嚇嚇她的,沒料到她居然這麼沉著冷靜,甚至還可以猜出他是誰……他該感到開心嗎?他確實有點竊喜。

  「不是,是因為味道……」淡淡的古龍水味道,加上淡淡的煙味。

  「哼!」他鬆開了她,走到床邊坐下。

  「你怎麼進來的?」她疑惑地望著他,小手卻頻頻顫抖,就要遏抑不住滿心的歡喜。「你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要進來還不簡單?」他可是盜皇耶!「你……真的打算要嫁給朱立欽了嗎?」

  他問得有點猶豫,卻不得不硬著頭皮問……他都來了,還想裝蒜嗎?騙騙他人無妨,騙自己的話,就顯得可笑了。

  「你怎麼會這麼問?」她兩手絞扭著。

  「我剛才聽到你和他好像談得挺開心的,而且……你還住在這裡。」意圖很明顯了,不是嗎?

  但那又如何?正如大姐所說的,只要是他想要的,他會不計代價、不擇手段,用偷的也要偷到手。

  他再也受不了自己像頭髮了瘋的獅子,不斷地咆哮、時時處在盛怒之中;倘若找不出原因那就算了,但他明知道問題出在哪裡,豈能放任自己繼續處於不安之中?他極不願意承認,但他更不願意欺騙自己。

  「沒有!是朱大哥好心地留我在這裡住下,本來打算買回被查封的房子之後,我就可以搬回去了,可惜……被人標走了。唉……」

  她的歎息聲幾不可聞,但他還是聽見了。

  微挑起眉,他清了清喉嚨,問:「他要你留下,你就留下?」

  「他是個好人,我知道他不會對我怎麼樣的;況且,我們在好多年前曾經見過面,我記得他不是一個壞人。」她輕聲說著,嘴角漾著甜笑。

  「壞人兩個字會寫在臉上不成?」他哂笑著。「你真的很笨,笨得令我很火大,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所以他一直避不見面啊。

  「你知道什麼?」她要是真的這麼聰明的話,就不會老是說出蠢話氣他了,嘖!他又不是來跟她吵架的。

  「我知道因為我不接受你的安排,執意將股票還給他,所以……」她囁嚅著。

  突地,他站起身,冷不防地將她拉進懷中,甚至……

  時文毓的吻帶有懲罰意味,他放肆地啃咬著她的唇,與她的舌糾纏著;有力的臂膀像是要將她柔人體內似的緊擁著她,直到欲火幾乎壓倒性地勝過怒火,他才不舍地鬆開她。

  「就說你怎麼可能會知道嘛!」他嗓音粗嗄地道。「誰在乎那些股票?你不要的話,我喳呼個什麼勁兒?教我惱火的是,你居然把我跟朱立欽當成同一種人,簡直快要把我氣死了!」

  朱立欽那個陰險的傢伙,憑什麼跟他相提並論?

  「你……」她傻愣愣地眨了眨眼,朱唇微啟,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痛死我了!我不是跟你說過要抹護唇膏嗎?」他略微不悅地瞪著她乾裂的唇,倏地俯下身,探出濕熱的舌滋潤她的唇。

  「我……」她愣了半晌,剛要說話,又被他攫住了唇。

  「他留你,你就留,那我留你,你留不留?」他喃喃著,忘我地啄吻著她柔軟的唇瓣。

  「我……」她尚未回神。

  時文毓驀地不動,直瞅著她,突地轉身;見狀,她心裡一急,只想伸手拉住他,怕他又突然消失了。

  他自床頭取出一個牛皮紙袋,一轉身便見她撞進自己懷裡,有點意外。

  「時大哥,不要走!」她的雙手環抱著他,將臉埋進他結實的胸膛裡。「我好怕你又突然離開我,讓我找不到……」

  她一個人孤單慣了,但是……他寵她、憐她,就算偶爾會罵她,甚至不給她好臉色看,可是他卻是讓她覺得最沒有距離的一個人……其實他說對了,她的戒心很重,可是唯獨對他,她可以不防,甚至不想防。

  時文毓呆若木雞地任她擁著,突地笑了,有點靦腆。「原來你對我……」早說嘛!讓他白當了一星期的瘋獅子。

  「我……」她羞赧地把臉埋在他的胸膛裡,硬是不讓他看見她的臉。

  「你抱得這麼緊,我是很開心,但是我……」他輕撫著她的背,緊咬著牙,強忍欲火。「我有樣東西給你看。」

  「咦?」她微抬起臉,往身邊一睇,意外地見著一份土地所有權狀,「是你標中了我家?」

  「嗯。」說到這件事,他又有一肚子火。「真不知道朱立欽那個笨蛋在搞什麼鬼,居然跟我競標……害我多花了一倍的錢才標到,混蛋!」

  「那……你……」她傻氣地抬眼瞅著他。

  「跟我走吧。」他把土地所有權狀收好,霸道而理所當然地摟著她。

  「咦?」

  「你不肯?」他挑起濃眉。「不肯也不行,我用綁的也要把你綁回去。」

  「不是,我……只是嚇到了。」她羞赧地低下頭去。「我沒想過我和你之間,居然可以……」說著,不知是滿足還是安心的淚水,自她的眼角不斷地淌下。

  「這用得著哭嗎?」他不舍地摟緊她。

  「我好怕你又要走了,我怕我又找不到你,更怕就算我找到你,你也不願意理我……」該是懸著的心放下來了吧,這種安心的感覺,令她忍不住想哭。

  「我就在這裡,別怕……」他會走,也是被她氣走的,不是嗎?「你放心吧,不會再發生那種事了,只要你不再氣我,我就不會離開;而且……從今以後,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別哭了。」

  他歎了一口氣,把她摟得更緊一點。

  唉!她不是很堅強、很獨立嗎?全是假像嘛……瞧!哭得像個淚人兒,哭得他 一肚子的火全都熄滅了。

  她的小臉仍埋在他的胸膛裡,帶著濃濃的鼻音,她小小聲地問:「那我可以擁有你整個人嗎?」

  可以嗎?真的可以嗎?

  一旦習慣了他的存在,突然失去他,她的心像是不見了,生活的重心也沒了,要她如何忍受沒有他的未來?

  時文毓勾起一抹邪氣的笑。「我不知道你反而對我這個人比較有興趣……有沒有意思先試用看看?」早知如此,打一開始他就拿身體當誘餌不就得了?何必還花了兩幹多萬去買那棟房子?

  聞言,她羞得連耳根子都紅了;整個人往後跳了一大步,雙手直搖著,頭也跟著搖著。「不是這樣的,我……」

  「我知道。」他一個箭步上前,緊緊摟著她,放肆地吮吻她乾澀的唇;半晌後,他微蹙起眉。「你要記得抹護唇膏,要不然以後我要怎麼吻你?總不能老是讓我忍著痛吧?」

  昝育凰羞紅了臉,瀲潑的水眸蓄著薄薄的水霧,老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而他則是盯著她半晌之後,再次深情地吻上了她……

  「為了你,我痛一點又何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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