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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都怪她,不知道腦袋出了什麼亂子,居然不想將玉簪交出來,就連她自己也不懂怎會突生這樣的心思。

  「這不能怪你,這事只能算是巧合。」他溫和一笑。

  儘管心有點疼,也萬般駭懼這根玉簪真是當年那山賊交給他的,但是比起那些,他更在意她。

  「可是……」

  「得了,都還沒瞧過玉簪,還不知道是不是我要的那一根簪子哩。」他安慰她,順便安慰自己,就希望自個兒鴻福齊天,不會那麼倒楣。

  「嗯……」

  說的也是,就連她都不確定呢,只是依著他所形容的樣子去找,但也不一定真的是他要的那一根玉簪……然而,為何她在匣子裡找著時,她打第一眼便執意地認定它就是了呢?

  她的心情複雜得連她自己都理不清,只知道心裡沉重、欣喜不了,她無法由衷地為他開心,甚至私心地希冀這簪子根本不是他要的……

  哇!她到底是中了什麼邪?怎會變得這般惡毒呢?

  她微蹙起柳眉,見他緩緩地拉開手絹,露出斷成兩半的玉簪,她倍感苛責的垂下螓首,不敢看他,就怕這簪子真是他要的。

  「不是。」

  「嗄?」範濤驀地抬眼。

  「這不是我要找的那根簪子。」蒙前朗聲大笑,大手輕撫她的頭。「這下子你總算放心了,是不?」

  瞧她那神情,好似萬念俱灰一般,教他啼笑皆非。

  倘若真是他要的那根簪子又如何?斷了就斷了,總會有法子的,要他如何忍心因為一根簪子便苛責她?光是瞧她為他那麼光火地教訓那幹人,他便覺得窩心。

  「不是?」她瞪大眼。

  「不是。」他將斷成兩截的玉簪擱在手心。「你瞧,我說的簪於是通體酥白,而這一根簪子的尾端摻了一點綠。」

  「真的?」

  「沒錯。」儘管他對那根簪子沒有太多的印象,但他可以確定簪子是通白的,上頭更沒有多餘的贅師。

  「太好了……」她肩頭一垂,好似肩上的重擔全都不見了。

  她心安了,可安的到底是什麼心她不是挺清楚的,但至少她覺得快活多了,松了一大口氣。

  不知怎地,她心底還是覺得有點惋惜。

  咕,她到底是怎麼著?怎麼連日來都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總覺得胸口上壓著一份厚重的不安,一種從未有過的擔憂,不是挺難過的,但就是輕鬆不起來。

  「怎麼了?」見她笑臉斂去,蒙前不禁柔聲問。

  她精緻的臉上變化了數種生動鮮明的表情,忽喜忽惱、忽憂忽憐……百媚千嬌,教他百看不厭。

  「沒事。」她驀地勾笑。

  唉!沒事、沒事,啥事都沒有,大概是她不知道犯了什麼煞還是怎麼來著,才會成天憂心仲仲、胡思亂想;改日她到廟裡走走,捐點香油錢,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真沒事?」瞧起來好似有事哪!

  見她笑而不答,他正打算要迫問時,卻突地聽到一道聲響「大哥,發生什麼事了?」一抹挺拔的身影自大廳後方的渡廊走來。「在後頭便聽見嘈雜聲。」

  範濤回頭探去,見著一人走來,一身簡單半臂,露出大半胳臂,顯露一身好體魄,教她不禁疑惑地眯起眼。

  和蒙爺有幾分神似呢,難不成是他的兄弟?

  但他倆的氣質未免太不像了,這人瞧來放蕩不羈、瀟灑落拓,同蒙爺的翩翩風度大不相同……

  嗯…她何時同二姐一樣,會對男人評頭論足了?真是壞習慣,要改、要改。

  「二弟。」蒙前斂笑,高深莫測的黑眸閃過一絲惱意。

  該死,沒料到二弟竟會在這當頭跑到這兒;。倘若可以,他真不想教他們兩人碰頭。

  這傢伙是出了名的浪子,一瞧見對眼的姑娘,沒有不出手的,如今教他瞧見了她,真是失策。

  「唷,這位小姑娘是誰?」蒙究玩味地睇著範濤。

  「二弟,她是隨意當鋪的當家。」眼一斂,他臉上堆滿了溫文的笑。

  「嗄?」蒙究眨了眨漂亮的大眼,微俯下身子直瞅著她,見她漾著笑,他不禁又道:「不像耶,看起來很小,她真是那家當鋪的當家?」「我今兒個一十八,不小了。」哎呀,虧她還覺得他長得像蒙爺,看起來人模人樣的,怎麼說起話來竟是這般討人厭。

  「哦……」蒙究輕點著頭。「一十八了啊,差不多可以出閣了。」

  「你……」範濤咬牙瞪著他。

  這人的腦袋到底有什麼問題?怎麼老說些古怪失禮的話,如果不是看在他是蒙爺的親弟份上,她才懶得理他。

  她成不成親,同他有什麼干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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