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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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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不能要她據實以報,說她昨兒個陪著康友敬逛市集,而後因為他嫌棄她的穿著打扮,她一氣之下跑去客棧裡住了一晚,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接著又跑到市集裡買了些布匹請人裁制…… 這種丟人的事,她可是說不出口的。 啐,她的打扮在京城可是最新穎的,他居然說她的穿著打扮不入流,不若一般尋常姑娘得體? 噢,誰教他是個食古不化的文人,自然對女子的裝扮有所堅持。 昨兒個她氣歸氣,但後來仔細想想他這般說確實是不無道理,畢竟有誰愛自個兒的娘子袒胸露乳來著? 好吧,看在他是這幾年來難得一見的好貨色,她就姑且討好他吧! 只要他肯待她好,願意傾注一切地疼惜她、全心全意地照顧她,不會在外頭拈花惹草,要她做這麼一丁點的改變又有何不可。 「你說不出來?」他顫聲道。 等了好半晌還等不到她的答案,花問柳額上的冷汗不禁涔涔直流,體內的寒意也緩緩升起。 難不成她真的…… 「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麼?」看見花問柳瞪若銅鈴的大眼,範洋不禁惱火地在池子裡踹他一腳。「你也未免太瞧不起人了,你以為我會是那種對人投懷送抱的女人嗎?」 花問柳聽完只是發愣地盯著她瞧,好似萬分懷疑,她不禁手腳並用,對他又是抓又是踢的,一點都不管他的俊臉上是否因此多了幾道抓痕,更不管他的腳是不是已快要教她給踹斷了。 好歹他們也有好幾年的交情,要說他是看著她長大的也不為過,這會兒卻連她的性子都不明白,還說什麼天底下就屬他最懂她! 懂個屁!連她這點心思都抓不准還敢說大話! 「呃……」是這樣子嗎? 她不若江兒說的,會把那個人給吃了…… 「我是沒讀過多少書,出身也不是頂好的,但姑娘家的清白是可以隨便給人的嗎?儘管我對康公子確實是有意,但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在頭一回見面時,便將清白給人家啊!你這個混蛋,竟然這樣看輕我,我非……」 只聽見啪啦一聲破水聲,範洋的雙手隨即教花問柳緊緊地擒住,一把擱在他的心窩上頭;她瀲灩的水眸彷若快要噴出火焰般,直勾勾地瞪著他。 「幹什麼?」她貓爪似的雙手仍舊不安分地伺機而動。 「你是說就算你再怎麼中意對方,也會等到雙方論及婚嫁時,才會把自個兒給他,是不?」他柔聲問,釋懷的笑容裡藏著難得的放鬆。 她驀地眯起漂亮的水眸,唇角揚起冷笑,「嘿嘿,那可說不準,人家說一回生、二回熟,搞不好第三回我便把自個兒給了人。」 怎麼樣?以為她會如他所願嗎?她偏不。 「你!」 他抿緊雙唇,正要怒斥她胡來時,原本膠著在她泛紅俏臉上的雙眼,卻不知怎地不斷往下移去,情不自禁地停留在她極為渾圓酥軟的胸脯上頭。 對了,這兒是浴間,她會待在裡頭自然是在沐浴,而她在浴池裡,那他…… 他方才一發覺是她,沒想太多便一把將她摟進懷裡,如今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個兒和她一起浸在浴池裡頭…… 「你什麼你?倘若我的答覆你不滿意大可以滾蛋,看你是要滾出這宅子,還是索性滾出蘇州,我都不會在意!」她惱火地吼道。 她才不在意他,才不管他心裡究竟要怎麼想,橫豎她就是不要他! 他滿嘴情啊愛的,可他到底懂什麼?她才不會讓自個兒笨笨地掉進他精心設計的陷阱裡頭。 他是官,每件事不經算計他是不會進行的——以往在臥龍坡時,她便已經見識過他的劣行了! 他滿腦子想的全都是如何成就他的仕官之途,哪怕要他出賣臥龍坡上的人,他也在所不惜。 哼,天曉得他接近她為的定什麼?她才不要成為下一個被利用的人! 這傢伙滿腦子不正經,看似瘋癲卻又有隻手遮天的能耐;身為一個武人,卻沒有武人的沉穩內飲;居於文官之職,卻又沒有文官的斯文卓爾。 他呀,黑心肝,就連血都是黑的,簡直是一無可取! 像這種卑鄙下流的人,饒他說得滿嘴情愛,她也不會擱進心裡頭。 範洋微惱地斂下眼,硬是不看花問柳一眼,心裡卻不禁疑惑他怎麼沒再答腔。 詭譎的氣氛教她不由自主的抬眼看去,只見花問柳緩緩眯起深不可測的魅眸,沾上水滴的濃密長睫微微輕顫,然而如黑曜石般的黑瞳卻是緊緊地盯在她身上。 她不解地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瞄,驀然發現自個兒一身赤裸,原本覆在身上的手巾老早不知道掉到哪裡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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