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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從沒見過一個姑娘家脾氣這般大的,火爆任性、刁蠻自我,偏他就是吃這一套,甘願為她東奔西跑、南征北討。

  「你!」範洋一口氣沖上來,原本是打算要再大罵一頓的,卻突地想起鋪子裡頭還有個客人。

  她急忙回過頭去,視線轉了鋪子一圈,就是沒見著方才那個讓她頗有好感的文人,忍不住將怒火再度拋向花問柳。

  「你瞧瞧,都是你幹的好事!」

  「我……」

  花問柳不禁語塞。

  他沒打算要惹她生氣的,可遇見這種事教他如何吞忍得下?

  她對他不理不睬,卻對他人投懷送抱,就算今兒個換成他是上門的客人,只怕她連瞧都不會瞧他一眼。

  「我什麼我?你還有什麼要狡辯的?混蛋!」範洋惱火地甩開他,走回椅子上,別過臉去,硬是不瞧他一眼。

  偽君子,扮什麼斯文人!

  莽漢就是莽漢,扮起文人來隻會變成四不像!

  「你一個姑娘家說起話來就不能好聽一些嗎?」滿嘴穢語的,真不懂自個兒為何要容忍她,可真要他不理她,他又做不到。

  「你要是聽不慣大可以走人,大門就在那兒,我不留客。」範洋指著外頭的大布簾,無情地下著逐客令。

  花問柳盯著她好半晌,突地一歎,「我不懂。」

  她不解地抬眼看著他。「不懂什麼?」

  「為何你能對其他男人笑,卻唯獨對我不能?」他雙手撐在案上,居高臨下地注視她,眸底暗藏惱意。

  記得在臥龍坡時,她明明還挺愛纏著他的,誰知道現下卻倒了過來。

  「那是因為我不喜歡你啊!」她沒好氣地道。

  這些話到底要問上幾回?他怎麼每見一回便要問上一回啊?

  「你究竟是不喜歡我哪一點?」他不明白啊!

  他是皇上跟前的寵兒,宮職雖低卻權高勢大,大內之內無人敢不買他的賬;而且他皮相佳、體格好,還有張能言善道的嘴,更有一身的好武功;他不懂,為何她瞧不上他,反倒要個一無是處的文人!

  「你真想知道?」見他沉著臉不說話,她索性給他個痛快。「好,既然你想知道,我也不客氣地告訴你,因為你是個武人、因為你又黑又壯、因為你長得一點都不斯文!不要以為你現下當官了,我就會忘了你以往所幹過的好事。」

  什麼按察使,他以為討個文官職,他便成了文人嗎?

  臥龍坡可是個賊窟,從裡頭出來的人能幹得出什麼好事,大夥兒心知肚明,她只是不想戳破罷了。

  說穿了,他同韋家兄弟根本就是如出一轍,全都愛征戰殺伐,這等雙手沾滿血腥的壞蛋,儘管被招安當官了,骨子裡還是一樣壞。

  「我……」他無言以對。

  難不成她寧可要一個弱不禁風的男人?可男人不壯,要如何保護心愛的女人?

  總不能因為他黑就說他不夠斯文吧;就算他是個武人,他也可以很溫柔的,難道她一點也沒發覺?她怎能只抓著以往在臥龍坡上的事,便定了他一輩子的罪?

  「有本事你就變瘦、變白,說不準我還會考慮考慮。」她冷笑。

  聞言,他不禁眯起高深莫測的魅眸。

  「真的?」

  「嗯。」她挑高柳眉,驀地勾趄一抹笑容。「我拭目以待。」

  啐,又不是頭一天認識他,他絕不可能辦到的。

  第四章

  「花二哥,能請教一下你在做什麼嗎?」

  範濤抬頭望了頭上毒辣的日頭一眼,再看看亭子裡全身裹著厚被、頭戴寬帽的花問柳,不禁為他感到擔憂。

  「沒事。」過了老半天,花問柳才艱澀地擠出話來。

  該死的,他竟覺得有些頭昏眼花,不過是餓了三頓,又裹著厚被窩在亭子裡躲避那快要曬死人的日頭,他就快要撐不住了。

  身為武人,實在是有失顏面。

  「真的沒事?」看起來不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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