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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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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一陣細碎的聲音滑過樂揚敏感的耳際,箏聲戛然停止,他隨即狐疑地將箏放到一旁,坐在床畔,望著微睜開眼眸的唐詩意,一張俊顏霎時扭曲得像個孩子,淚水無預警地淌下他剛毅的臉龐,驚得唐詩意以為自己是入了黃泉地;否則怎會見到他哭了。 「你怎麼了?」對於他肆無忌憚、緊環住她身子的舉動,唐詩意的粉臉倏地一紅,卻又無力抗拒,只覺得一切怪異極了。 「你終於醒了……」喉頭顫動得厲害,居然令他說不出話來,可是他管不了自己現下的模樣有多窩囊,仍是緊抱詮她,怕她像是曇花一現般,刹那間又自他的懷中消失。「你彈的箏好吵、好難聽,死人都被你吵活了……」雖然她還記得兩人之間的嫌隙,但瞧他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令她無法斥責他一頓,只覺得心頭暖烘烘的,原來男人也是會落淚的。 「無妨,終究是將你自黃泉路上拉回來了。」他倏地起身,雙眸緊盯著她又要昏昏欲睡的粉臉,不禁趕緊拍了拍她。「別睡著,千萬別睡著了。」 「我好累。」她只覺得她似乎睡了很久,但是她依舊覺得很累。 怪了,她記得她是在湖畔,為何現下在他的身邊,是被他尋回來了嗎? 「不准睡,你還沒聽到我愛你的話!」他霸道地抱她坐起,不讓她有再次昏睡的機會。 「你愛我?」她的粉臉驀地紅似朝陽。 「我知道我錯了,我知道所有的事全都是我誤會你,你要原諒我,一輩子都不准離開我!」霸道得近乎命令。 唐詩意的腦中一片空白,霎時難以接受他所說的話,直覺全身疲憊無力、雙目朦朧,像是在黃泉路上。 「看著我,別把眼合上!」他將她搖醒,粗魯似以往仿佛剛才的悲切柔情全都是假的。 「你有襲衣不就夠了,還要我費事?」她半夢半醒,譏諷人的習性卻不改。 「襲衣只是我的義妹,我跟她之間是清白的。」見她終於回話,他算是稍微安心。 「真的?」刹那間,哽在心頭的鬱悶似乎已煙消雲散,現下在她面前的人是真真切切的樂揚。 「這一輩子我只要你,你不准再逃、不准再從我的眼前逃走,否則……」 「如何?」她掙開晶瑩的眸子,仔細地端詳眼前仍帶著淚的男人,伸起小手撫去那依然溫熱的淚,心頭溫溫的。他對她若不是真情義,又怎會為她落淚? 「否則我就讓你有了孩子,哪裡也去不了!」 話落,他溫熱的唇覆上,令唐詩意睜開了羞澀的眼眸,望見他幽黯的眸子依舊淌著淚。 「怎麼了?」結束糾纏的吻,唐詩意惶恐地撫著他依然淚濕的臉,心痛莫名。 「別再離開我了。」該死,他居然懦弱得一再落淚,像個娘兒們。 「那你得先把箏彈得好聽一點。」她突地抱緊他,在他的耳畔呢喃。 「那你得一生都別離開我。」他要承諾,只因不想再嘗一次撕心裂肺、痛楚得幾乎死去的苦,還有那壅塞心中、永無止境的惶懼與悽愴。 「好。」她甜甜地笑著,雖然她到現下還是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他的淚已說服她,可以令她前嫌盡釋,再一次重頭來。 直到現下,她才真正明白,願意無聲地站在夫君後頭的女人,或許是為了禮教,但她知道自己是因為愛他,遂她願意站在他的身後,願意舍去自個兒的一切與他共譜一生,但…… 正當樂揚欲再吻上她的唇時,她突地將他推開。 「怎麼了?」他不解。 「你嫌棄我的手。」她微扁著嘴,開始學會了撒嬌。 「我承認那是我的錯,但我不會再犯了,你也不能反悔你的誓言。」 「我考慮。」 「你是要毀約了?」 「或許是。」她躲進棉被裡偷笑。 「娘子!」一把將她扯起的樂揚,正怒不可遏地瞪視著她。「你還需要再調教、調教。」 話落,他便順勢將她推倒,要兩人從夫妻之間的相處之道從頭學習。 ——全書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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