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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蛾眉一皺,不解為何映人眼簾的樑柱上頭都佈滿了茅草,直覺這地方真的能住人嗎?

  「你可醒了?」季叔裕見她睜開眼睛,心裡總算松了一口氣。

  等她的體力好些,屆時便把她趕回家去,省得待在這兒礙他的眼;他認為救人歸救人,但總不能賴在他這個破舊的小茅屋不走吧?

  「是你救我的嗎?小公子?」她把眼珠一轉,總算是瞧見了聲音的主人。

  不過,這小公子的聲音可真是成熟,同他這一張臉,似乎一點也不怎麼搭調。

  第二章

  季叔裕挑起濃眉直睞著畢進寶那張滿是髒汙,但瞧起來倒也還挺秀麗的小臉,正思忖著要不要趕緊跑到屋外,省得待會兒要是抑不住脾氣、會連她都遭殃。那麼他罪可深重了。

  她是不是因為剛醒,睡眼惺松所致,才喚他一聲「小公子」的?

  最好是如此,他最不喜歡別人拿他的臉作文章了、儘管是小姑娘也不得在觸他的禁忌。

  況且他到底還算是她的救命恩人耶,她怎能一出口便如此無禮?

  「姑娘,在下季叔裕,將屆而立之年,請別喚在下小公子。」深吸一口氣,他勉為其難地止住抽動的嘴角,努力地不使自個兒動氣。

  「哦,奴家失禮了,季公子。」她急忙斂下眼。

  真是難為情,不過誰要他那張臉看似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郎呢?

  「不用客氣,我這個人只是鄉野莽夫。犯不著喊什麼公子來著,叫我的名字即可。」他的脾氣向來是來得快,去得也快,只要她細心點,別淨說些惹他不高興的便成。

  「那奴家便稱一聲季大哥好了。」儘管他瞧起來年紀比她還小似的,「多謝季大哥相救、否則奴家八成睡在黃土地上,直到飛雪將奴家掩蓋住,都不會有人發現。」。

  她也知道在那地方睡著是件極危險的事,況且當時還有兩個怪異的男子將她團團圍住,倘若沒遇著他,後果想必是不堪設想。

  只是她都睡著了,他到底是怎麼把她帶到這兒來的?

  「姑娘甭客氣,我只是路見不平,把一些礙限的小石子給踢開罷了。」說穿了,這對他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倒是姑娘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瞧你這身打扮,像是富貴人家的千金,怎麼會一個人在這荒郊野外?」

  再不趕緊把話帶開,讓她這麼感謝下去,他怕待會兒又要聽到:「小女子無以回報,唯有以身相許。」諸如此類的廢話。

  「奴家………」要她坦白說是迷路嗎?那豈不是很丟臉?況且畢府的名號也不得亂說才是。

  先不論他會不會因畢府財大勢大而欲對她不軌,說不準畢府在外的名聲狼藉,反倒會讓他退避三舍。

  該怎麼說才好呢?

  她才剛睡醒,肚子餓得很,能不能先讓她嘗到東西再談?要不然她會連個理由都想不出來的。

  「怎麼著?」難不成她有什麼難言之隱?

  畢進寶抬眼睞著他,極為難受地道:「可以讓我先吃點東西嗎?我已經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她一路上昏昏沉沉的,走到困了便睡,喚醒了又走,連她也搞不清楚離開萬壽寺到現下,到底是經過幾天了。

  但她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的肚子鐵定是空了,再不給她吃的,她會必死無疑。

  真是太失禮了,他居然把這件事都給忘了。

  「我沒力氣。」她水汪汪的眼睛眨呀眨的,蓄在眼底的淚水仿似快要滑落。

  季叔裕一瞬,心有點微疼。

  真是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就是落魄了點嗎?怎麼會把自個兒給逼到這般境地呢?

  難不成真是遇著了什麼難以啟齒的事?

  「你能否先坐起身子?」他是真的挺想要幫她的,但男女授受不親,他怕自個兒一旦碰了她的身子,將會壞了她的清白。

  「不能。」快給她吃的,要不然她又要暈了。

  「那……」事到如今,他已被她逼得不在乎禮數了。

  狠下心把眼一閉、牙一咬,他立即將手探人她的頸項之間,扶起她的身子,讓她可以半躺在床板後方的木架上。

  他大手更是不忘擁在她的肩上,怕她沒坐穩又躺到床板上頭了。「這總能吃了吧?」

  他睇著她,正等著她拿起手中的烙餅,然而她卻又……

  「不能。」不忘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她楚楚可憐的無為榜樣煞是惹人憐愛,直教他疼惜萬分。

  「那我失禮了。」接過她手中的烙餅,他將烙餅湊近她微啟的嫩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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