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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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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韋不群扁了扁嘴,一臉無辜地揚著手上的兩壺酒。「可是我睡不著。」 「又睡不著?」晁觀之雖問著,卻也跟著他走到樓臺上特地為他擺上的桌椅,兩人面對面地落座。 原本樓臺上是沒有桌椅的,但是為了他……唉,誰要他老是三更半夜不睡,老愛上這裡找她喝一杯?她只好差人在柵欄邊設了桌椅,以備他半夜蒞臨。 半夜三更上樓臺賞月呷酒,俯看京城彷若是天上繁星般的萬盞燈火,是別有一番情趣,只是……能不能不要每回都挑在半夜?天亮時站在這樓臺上觀景,倒也是挺有情趣的,還可以瞧見遠處運河渡口的繁盛景色,總好過這淒涼陰暗的夜色。 「唉……」韋不群輕歎口氣,遞了一壺酒在他面前,隨即拿起另:亞酒,就口便灌入喉,漂亮的桃花眼睇向遠方。 「怎麼了?」她拿起壺輕啜著。 「唉。」他又歎了口氣,萬般無奈地扁了扁嘴。「觀之,我真的好可憐。」 嗚嗚,他都忍不住要為自己哭泣了。 「你哪裡可憐呢?」她不禁勾笑地說。 「你笑我?」韋不群大驚小怪地瞪大眼,以哀怨得要命的眼神直瞪著他。 嗚嗚……他不是他的觀之啦,他的觀之才不會這麼無情,在他這般難過時還笑他,這簡直是落井下石嘛! 「我橫看豎看側看,都不覺得你可憐啊!」她噙著笑意,細長的眸微彎。 他一身錦衣華服、頭戴玉冠、腰系綬環、腳穿錦靴……再瞧他玉色面容,別說是他桃花橫飛,那修長身段、卓越不群的氣質……她真不知道他究竟是可憐在哪裡。 「我很可憐的。」韋不群再次重申,見他附和地點了點頭,他態度隨即軟化,很可憐地扁了扁嘴。「觀之,你知道我向來不愛當官的,與其要我留在京城當個吃閒飯的,天天周旋在一干達官貴人之間,我倒寧可到邊關去,總是有份差事可做;要不我待在這裡晃來晃去的,可真不知道自己是為何留在這裡的。」 晁觀之輕挑起眉,彷若懂了他的意思。「你是為了皇上賜婚之事煩心啊。」 韋不群微愕地睇著他,端見他散下一頭長髮,月光下他的側臉竟顯得有幾分嫵媚,教他的心頭微微一顫。 「韋爺?」見他盯著自己看得出神,她不由得輕聲喊著。 「不要再叫我韋爺了,我已經夠悶了……」韋不群咬咬牙,收回心神,暗罵自個兒的荒唐,「唉,知我者,觀之也,就你看得穿我的心思,也最明白我的無奈。」 唉唉,觀之吾友啊……請原諒他方才有一些些地看他出神了,原諒他的荒唐,實則全是月亮惹的禍呀! 「可我就不懂七王爺的女兒有什麼不好,會教你這般嫌棄。」 「我不是嫌棄,是我根本沒瞧過她,我根本不識得她,要我怎麼和她當夫妻?」他受不了跟個不認識的人天天睡在同一張床上,他鐵定會瘋掉的。 「可我聽說,七王爺的女兒長得美若天仙,又能文允武,好似什麼事都難不倒她,若是配與你……還算是你高攀了。」她隨口呷著酒,帶著幾分瀟灑。 「就因為是我高攀,所以他們才說是王爺之女下嫁啊!」大口地喝著酒,韋不群的語氣更加哀怨。「可我也不想高攀啊,管她長得像什麼,什麼十八般武藝都會,反正那些都不關我的事,我不想娶她,更不想因為某個混蛋做主,便想要胡亂決定我的終身大事。」 「這倒也是麻煩事一樁。」她頗有同感地說。 儘管他現下是個二品都指揮使,但他的性子還是夾雜了些許的草莽性子,喜好自由無拘無束的生活;要他留在京城落地生根,八成會悶死他……但這事是由不得他做主的,就算他再不願,也沒法子抗旨吧。 「可不是?」嗚嗚,就知道他的觀之會懂得他的心思的。 「唉,這般漂亮的月色,咱們要聊這麼煩人的事嗎?」見他彷若悶著一肚子氣,她隨即換了個話題說:「咱們不如聊聊你這一趟下江南,究竟瞧見了什麼好玩的事?」 「難道我午後說得不夠詳細?」他記得自己說得巨細靡遺。 「我還想要再聽啊。」她呷了口酒地說:「你也知道,我出身晉南,如今來到京城,以往去過邊關,再多的就沒有了,而來到京城經營酒樓,也是拜你所賜,如果不是你老是上晉南找我,說著京城的繁華,我可是不會上京城的。」 話說當年,她將他救回晉南,待他把傷養好之後,他隨即便回京城。過了一段時日,他又來到晉南,說是為了報恩來的,可也沒瞧見他帶了什麼東西,還是說了什麼貼心話,只是死皮賴臉地待上幾天,而後又回到京城。 就這樣反反復覆半年,他開始遊說她,告訴她京城有多好,告訴她非到京城走一趟不可,如果能夠在那兒營門生意,鐵定能夠狠撈一筆。 就這樣,她被他連拐帶騙地給拐到京城,只要他在京城的一天,他幾乎天天都耗在醉吟樓,要不便是半夜三更找她閒聊……算來是她誤交損友,如今想甩也甩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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