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采甄 > 愛情從來不曾走遠 > |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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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順手把冷氣開到最大,呵呵笑著。 「阿真知道嗎?」 「還沒告訴她檢驗的結果。」他歎了口氣。「傑笙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怎麼?準備讓她等死嗎!」我的聲音像是拿著刀片割開玻璃般的尖銳。 「拜託,有必要這樣說話嗎!」小伍也火了。「傑笙要先把阿真在天母都安頓好,才把整個狀況告訴她,又不是不講!」 看我不搭腔,他又補上一句:「傑笙比誰都著急,難道你還不懂嗎?」 「你那麼凶幹嘛……嗚……」我的情緒又來了。「要不就是不理我……要不就是這麼凶……你儘管回臺北去……我自己過生活就好……嗚……」 場面已經完全失控,什麼冷靜克制,統統無影無蹤了。 小伍略略提身,從口袋裡掏出皺皺的手帕,胡亂的往我臉上抹。「我不是故意的啦,你也知道我講話就是這麼直接啊。唉唷,你不要再哭了啦!」 我不願意去想像自己現在的模樣有多麼可怕,但是透過朦朧的淚眼所看到的他,原本英挺帥氣的濃眉大眼全糾結在一起了,那手足無措的模樣,讓我又忍不住想笑。 「到底是哭還是笑啊?嗟。」他無奈的搖頭了。 「你要回臺北,那我怎麼辦?」不趁這個時候撒嬌怎麼行。 「什麼怎麼辦?你不是說要自己過生活就好?小的哪敢違背大小姐的旨意。」他閒散的說。 這人怎麼這樣!給他個樓梯,就想爬到天上了。 我氣得馬上發誓再也不跟他說話。 「唉唷,又來了。」他收起吸滿水分而沉甸甸的手帕,笑看著我。「我先回臺北,等一切安定了,你再上來。」 「我媽和哥都希望我能回臺北,現在剛好有機會了。」他拉著我的手輕輕地拍著。「小安,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不能只看眼前的日子,對不對?」 「什麼叫做剛好有機會?你什麼時候跑去國X考試?我什麼事都不知道,這算什麼呢?」不開口便罷,一開口就停不下來。說到最後,我的心裡泛起一陣苦意。「我從來都不在你的計畫裡,對吧?」 「不是不是!我只是……媽和哥希望我回臺北,但是我不知道怎麼跟你開口,本來想說隨便去考考敷衍家裡,誰知道竟真的考上了。」他籲歎一口氣,耙了耙頭髮。「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知道我這陣子有多痛苦,想講又怕你生氣……」 「那你就——不、要、講!時間一到,自己回臺北就好了,不必跟我講!什麼都不必跟我講!」 「厚!你真的是姓張名番耶,怎麼都講不聽!」 「我就是姓張名番,怎樣?!不行嗎!」 「停,停。李祖安,你怎麼這麼莫名其妙!」 「你才莫名其妙!我……」正打算一鼓作氣罵個夠,下一秒鐘,已經被他拉進懷裡,吻住了。 雖是來勢洶洶,但他的唇舌卻出乎意料的溫柔。情緒一時落差太大,我有點不知所措,只好軟軟地回應著他。 好一陣子沒機會這麼親昵了,咳咳,呃……意亂情迷大概就是這麼回事。 「別生氣了,都是我的錯,好不好?」他終於放開我。 我的包子臉又燒燙了起來。「哼,本來就是你的錯。」 終於,雨過天晴。 一個月後,阿真在天母的房子完全安頓好了。小伍如家人所願地轉到國X醫院,連傑笙也回到臺北,進了另一家有名的私人醫院。 他們全在臺北,只有我還留在高雄。 其實我心底還是有些小小生氣的。誰願意和心愛的人分隔兩地?但是,總不能為了愛情,就什麼事都不管不顧啊,即使我想和他長相廝守,也得從長計議才行。 從房子的裝潢到新公司成立的狀況,小伍和阿真輪流傳來最新進度。 他們的日子似乎過得比我快樂、更有意義、更有希望和目標。每回電話結束之前,不免要問著幾時北上,我總是東推西推,找了一堆理由搪塞。 高雄到臺北哪能多遠呢,更何況我那份不大不小的工作,即使請個兩天假,也不是真能有啥影響。 我想我是賭氣和嫉妒吧。 總有一種被遺棄的感覺,不想親眼瞧見他們的日子有多麼的快樂,即使他們明明是——我心愛的男人和生死至交。 最後終於在某個週末,小伍在松山機場接了我,直奔天母。 五十坪的小洋房,若是只有阿真一人獨住,實在顯得太空曠了,於是一樓就挪出來作為藥品進口公司的辦公室。 阿真帶著我四處走走看看。一樓全部以白色為基調,搭配天空藍的OA辦公家具,清清爽爽,乾淨俐落。二樓是象牙色系為主,站在廚房裡,踩著厚實的原木地板,看著微風吹過小碎花窗簾,我輕輕撫上牛奶白的大理石流理台,覺得像是在夢裡一樣。 不過,這不是我的夢,是阿真的夢。能有自己的一棟房子,是她多年來的夢想,現在終於實現了。 「怎麼?大小姐想在上面題首詩嗎?」阿真靠過來,攀上我的肩膀。 我狂愛大理石,總嚷著日後一定要有個大理石的流理台或是洗手台之類的,然後要在上面刻下一首心愛的小詩。 「來,刀子給你,愛刻什麼就刻什麼,對你夠義氣了吧。」她遞來一把水果刀。喝!還來真的呢。 我瞪了她一眼,把刀子收進櫃子裡。「就知道你不是真心真意,要有誠意的話,請找個工匠過來,只會耍嘴皮子,哼。」 「喂喂,確定不動手?以後別說我沒給你機會唷。」她拉著我的手往三樓走,推開一扇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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