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春野櫻 > 主子賞點錢 | 上頁 下頁 |
| 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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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她一怔,驚疑的低呼,「你這樣進過白紀辰的房?你進他房間做什麼?」實在有夠詭異的。 他直視著她,撇唇一笑,「替你報仇。」 「咦?」她秀眉一擰,神情困惑,「替我報仇?」 「嗯。」他頷首,「他掐你脖子,我就掐他脖子。」 她呆住,怔怔的望著他。 「他掐你脖子的隔天,我趁他喝得爛醉,進他房裡掐了他的脖子。」提起那件事,封天鐸因為得意而笑了,「他到現在還以為是作惡夢吧。」 這事,他從沒說過,如今要不是他提,她永遠都不會知道他最終還是忍不住去替她出了一口氣。 但,現在不是感動的時候。 她完全無法諒解他不相信她,將她趕走,更無法理解在經過一個多月不見面、不互相探詢,彷佛兩人老死都不會再往來的狀況之後,他為何在她十六歲生日這天趁夜亂入。 「你給我說清楚。」她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氣呼呼的道:「你到底想怎樣?」 「我是來祝你生辰快樂的。」 「為什麼?你不是趕我走嗎?不是說我愛錢愛到沒人格嗎?」她氣怒的瞪著他,「說珍滿樓的賬目不尋常的是你,你怎麼能相信是我偷東西?」 他氣定神閑,臉上還帶著淡淡的、平靜的笑意。「你能先鬆手嗎?我快不能喘氣了……」 為免自己一時激動把他掐死,趙海兒微微的鬆開了手,可還是氣憤的揪著他的衣領,「你那天是中邪了?」 她的說法教他忍俊不禁的一笑,「我沒中邪,那只是為了引蛇出洞。」 「欸?」她一愣,困惑的看著他。 「你說張師傅跟大友記叫了五箱貨,可白紀辰卻堅持只有三箱,還因此掐傷你,對吧?」 「嗯。」她點頭。 「那一個月的賬本,記錄著跟大友記叫了五箱貨。」他說。 她:怔,但旋即明白了。「你是說……」 「我找到了耗子偷錢的模式,於是跟大友記等商家情商,請他們將賬本借給我一一比對,果然……」 「果然?」 「做帳的人,每個月都在進貨跟出帳間做手腳,也就是實際進貨數字,跟出帳的數目不符。」 她一聽,懂了。「你是說做帳的人從中偷取差額?」 「沒錯。」封天鐸摸摸她的頭,「你倒聰明。」 她翻了個白眼。他都說到這樣了,她還不懂嗎? 「那你應該已經知道誰是耗子了吧?」 他點頭,「這些有問題的賬目都出現在白紀辰做帳的時候,可見便是他趁職務之便偷雞摸狗,你那日質疑他,他擔心東窗事發才惱羞成怒。」 她頻頻點頭,「果然,他心裡有鬼,才會不打自招。」說著,她頓了頓,然後生氣的瞪著他。「既然你已經知道他是耗子,為什麼那天要……」 「那是為了演出戲給他看。」他打斷了她,「他以為有了替死鬼,就會鬆懈心防,果然,這一個多月來,他又做了不少假賬,而我也已經跟大友記這些長期合作的商家有了默契,他們都將這個月的內帳騰了一份給我。」 「哇……想不到你這麼奸險。」她故意開他玩笑,小小報仇。 他眉梢一揚,「無奸不成商,你聽過吧?」 她點點頭,又問:「既然已經證據確鑿,為何不揭穿他?」 「不,」他神情一凝,「雖說已有實證,但我不想太快收網。」 她靈光一閃,「喔,你認為還有共犯?」 「這只是我的猜測。」 「你認為白掌櫃有分嗎?」她試探的問。 他神情嚴肅,「這件事我跟爹提過,我們都不認為白叔知情。」 「那麼是白紀辰背著白掌櫃搞鬼?」 「我讓人暗中調查過白紀辰,他在星苑樓的名妓花魚兒身上砸下不少銀兩,雖說他的月俸不少,但沾上酒色必定入不敷出,而那恐怕就是他冒險在賬上動手腳的主因。」他續道:「白叔的作息正常,未有任何不良嗜好,金錢的出入也無異常,我跟爹暫時不認為他牽涉其中。」 其實她在珍滿樓跟白震也相處了不短時間,確實,他是個正直的人,在工作上一絲不苟,對人也公平謙和,實在不像是會跟白紀辰同流合污的人——儘管他們是父子。 「我之所以還不揭發白紀辰,一是為了白叔,二是為了查明此事跟另一件事情是否相關。」 「你是指有人毒害你的事?」她一驚。 他點頭,「欲害我性命的人,必定是與我有利益衝突之人,我爹就只有兩個兒子,唯一跟我有爭產可能的只有天宇,但我不認為天宇有那份野心。」 「確實,他呆呆的。」她忍不住以「呆」來形容她所認識的封天宇。 她進到珍滿樓後,經常有機會跟封天宇接觸。他是個單純的人,沒有企圖心,凡事只求「可以」,不在乎「更好」,封天鐸跟白震交辦的事,他都會盡力做好,但不會更進一步,也就是說得喊他一聲,他才知道要動。 封天鐸在珍滿樓做出成績後,光環全在他身上,可封天宇並不以為意。他樂見封天鐸成為寵兒,並不嫉妒或自覺低人一等。 他樂天知命,只求安穩的、快樂的、沒有煩憂及壓力的度過每一天,這樣的人不會爭名逐利,更不會因此害人。 「天宇善良,連路邊的一條野狗都不會傷害,我不認為他會意圖毒害我。」他說:「再者,我幼時中毒時他還小,一個娃兒又怎可能害人?」 「嗯……」趙海兒點點頭,若有所思,腦海裡浮現了一些狗血劇的畫面。 「宅鬥。」她喃喃道。 「什麼?」 「柳姨娘。」她眼睛一個瞪大,看著他,「她是封天宇的娘,當然會盡其所能為自己的兒子謀福利,她跟夫人就像是東西宮,沒了你這個東宮太子,她的兒子才有出頭的口子,對吧?」 封天鐸眉心一擰,「可柳姨實在看不出有那份野心。」 「張無忌的娘說過,美麗的女人都不能信。」 他一怔,「誰是張無忌?」 「喔……我遠房的叔叔。」她胡扯一通,「看似忠良的男人也不可盡信,越是無害的越可怕。」 聽她說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封天鐸忍不住笑了。「不知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說真的,我也覺得柳姨娘不像壞人,不過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為了自己的兒子,做娘的可是無所不能,無所不為。」 聽著,他又笑了。不知為何,她隨便一個動作、一個表情、一句話,就能讓不愛笑的他忍不住發笑。 看來不是他不愛笑不會笑,是沒遇上一個能讓他笑的人。 「你笑什麼?」她望著他。 他深深注視著她,搖搖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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