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春野櫻 > 鎮店女朝奉 | 上頁 下頁
四十五


  「你……」太多突發的狀況讓趙氏慌了。

  「趙氏,」靳雪鴻冷然一笑,「夜路走多了,總會撞鬼的。」

  她面露驚恐。「什……這、這是……」

  「你所有惡行我都知曉了。」靳雪鴻目光一凝。「很遺憾,你這顆埋了十多年的邪惡種子,終究無法開花結果。」

  聞言,趙氏驚覺大勢已去。「難道一切都是你……」

  「沒錯。」靳雪鴻神情冷肅,語氣嚴厲,「這是一個局,多行不義必自斃,你是咎由自取!」

  「你、你們……」趙氏看著他,再看著陸詩妍,仿佛發狂地說。「你們想弄死我嗎?你們……你們……」

  就在這時,有另一道身影自夾間裡慢慢走出——

  ***

  一直隱身在夾間裡的陸忠賢心如刀割,亦心痛如絞。

  要不是親耳聽見趙氏所言,他實在無法全然相信先前靳雪鴻跟他說的那些事。今早,靳雪鴻說是想在安陽開鋪子,請他為他物色幾家店面,他不疑有他,便跟著靳雪鴻出門了。

  路上,靳雪鴻告訴他,他以為仍在昏迷的女兒詩妍已經趨醒,還說詩妍搭乘的馬車會發生意外全是人為,當他問及為何詩妍已蘇醒,卻還要佯裝昏迷時,靳雪鴻卻說只要他今晩藉故不與趙氏同床,前往詩妍房間躲藏,就能知道真相。

  為著靳雪鴻口中的真相,陸忠賢以到碧山寺與住持秉燭夜談為由,製造不在府內的假像。

  黃昏時,他從正門離開,入夜後,再喬裝由後院小門進到府內,前來長女的小院,並見到經趨醒的女兒。

  當他詢問女兒細節時,她欲言又止,似有難言之隱,最後只這麼說道——一

  爹,女兒實在不知從何說起,但若今晚蛇出洞了,您必會看見真相。

  詩妍的回答就跟靳雪鴻一樣充滿玄機,為了儘快得到答案,他暗自期盺著女兒口中所謂的蛇出洞。

  他等了又等,終於等到了蛇出洞,而讓他難以置信的是,這條蛇竟是他一直以來疼愛及信任的繼室。

  在夾間裡聽見趙氏跟詩妍的對話,一字一句都像是利刃般插進他的心窩。他以為替一出生就沒有母親疼愛的詩妍找了個視她如己出的繼母,卻沒想到這個繼母處心積慮的想奪走她的一切,包括她的性命。

  他太震驚,而且與其說是憤怒,其實更多的是痛心和失望。

  這些天,陸詩媚病了,府裡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傳言,關於女鬼什麼的,他總認為是無稽之談,還要趙氏立即找大夫為陸詩媚看病。

  沒想到陸詩媚的病,全是因為趙氏的惡毒而導致,身為母親的她,居然將女兒往地獄裡推。

  他的血液像是停止流動了,他的身體好冷好冷。

  陸忠賢顫抖著聲音道:「趙氏,你好狠毒的心!」

  一見丈夫從夾間裡走出來,趙氏臉色一白,驚恐又心虛。「老、老爺……」

  「別叫我!」陸忠賢恨恨地瞪著她,痛心疾首。「你這毒婦!」

  「老爺,我……」

  陸忠賢走上前,顫抖的手指向她。「我待你不薄啊,你為何如此狠毒,竟想置詩妍於死地?她自懂事以來就只有你一個娘,亦真心疼愛異母妹妹,可你因為私心,不只自小灌輸詩媚錯誤的觀念,讓她將詩妍視如仇人,還拉著詩媚做了這麼多的壞事,你、你的心讓狗給吃了嗎?」

  「老爺……」趙氏百莫辯,只能一次一次的喚著老爺。

  「你什麼都不必說了,我都聽見了。」陸忠賢實在太痛心,一個暈眩,踉蹌了兩步。

  「世叔……」靳雪鴻急忙上前扶住他,神情冷峻地睨著趙氏。「趙氏,我已經找到當初幫你在馬車上動手腳的工匠,也就是你那個在楊記做事的遠房外甥李一春,而他也經認罪,你罪證確鑿。」

  「一切都是你……」趙氏眼底燃燒著怒火。「不,是你們!是你跟詩妍那丫頭設計我!」說著,她突然自地上一挺而起,沖向了陸詩妍,一把掐住陸詩妍的脖子,瘋了似的咆哮道:「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靳雪鴻見狀,立刻大步向前,一把抓住了幾近瘋狂的趙氏,然後一個振臂將她摔在地上。

  趙氏跌坐在地,狼狽不堪。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靳雪鴻神情冷厲。「你終究難逃法網。」

  趙氏自知已走到末路,頹然倒下。

  當晚,趙氏被押進了衙門大牢。

  淩晨天未亮,衙門來了差役,說趙氏在牢裡咬舌自盡。

  雖說她罪有應得,但聽聞此事,陸忠賢跟陸詩妍還是感到心痛難過。

  而同樣被押至大宇候審的陸詩媚,聽聞母親自盡的消息,當場情緒崩潰,徹底的瘋了。

  陸府上下因著這事,全都心情沉重。

  花廳裡,陸忠賢、陸詩妍及靳雪鴻正商討著將趙氏的屍身領回安葬之事。

  雖然氣恨趙氏的所作所為,但畢竟共同生活了十餘年,感情還是有的,再說,人死了,萬事已矣,亦沒什麼好追究懷恨。

  「等一下我便遣人去衙門你繼母領回來……」陸忠賢沉沉一歎。「她雖然有邪心,但這十幾年來還是有照顧你的……」

  「爹,我明白。」陸詩妍點點頭。「順道把詩媚也帶回來吧,她已經瘋了,咱們不能讓她在牢裡受罪。」

  「也是。」陸忠賢問道:「關於詩媚,你有何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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