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春野櫻 > 鎮店女朝奉 | 上頁 下頁 |
|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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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是夫妻的中年男女皆是一臉疑惑的看著她,那名婦人問道:「什麼?你說什麼?」 「他們……栽、栽哪兒?」 「麗平,你究竟在說什麼?」婦人焦急地看向丈夫。「孩子的爹,她是不是昏頭了?要不要叫大夫?」 「請什麼大夫!她不是好好的嗎?」男人不以為然地道,「咱們向家現在是什麼景況,哪有閒錢請大夫?」 向家在景安城是有點名氣的古董商,原本生意也是不錯的,只可惜出了差池,如今已卸匾關店。 「可是麗平她……」向夫人不放心地看著女兒,咬了咬唇。 陸詩妍也是迷惘又困惑地望著兩人,她很努力的想理解他們的話,卻仍舊一頭霧水。 咱們向家?這兩夫婦姓向?他們是誰?為什麼跟她說話時的語氣,像是……像是爹娘對女兒說話般?她爹娘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你……你們是誰?」陸詩妍努力讓咬字更清楚一些。 兩人一怔,瞪大眼睛的瞅著她。 「我們是誰?!麗平,你這是怎麼了?」向夫人驚慌的抓住女兒的手,哭道:「閨女啊,你是真瘋還是賣傻?別嚇娘啊!」 「閨女?」陸詩妍秀眉一擰,滿腹疑惑地看著向夫人。 這時,她的眼角余光瞥見房裡另一側的鏡臺,鏡子映照出一張她從不曾見過的面孔,她的心猛地一驚。 「我……是誰?」她瞪大眼睛問著眼前的這對夫婦,「我是誰?!」 「你……」向夫人先是一頓,然後滿臉憂愁地道:「你是向麗平,我們的親閨女呀!」 不不不,她是陸詩妍,安陽陸家的陸詩妍! 突地,她感到一陣暈眩,再度失去了意識。 此時,陸詩妍以向麗平的身分,押著由一頭騾子拉著、堆滿各式值錢或不值錢的古董的板車,跟老管家費管家前往城裡新開不久的「萬寶齋」。 她怎麼都想不到自己出事後,魂魄竟會附到向麗平身上,從此有了全新的人生及開始。 她不是沒想過回到陸家,可她能拿什麼理由離開,說出事實不是被當瘋了,就是被當妖物,而且徒增向家夫婦的傷心……如此一想她回去的心思就壓抑住了,也不敢提起這種離奇的事。 向家本在景安城從事古董買賣,向老爺一時貪心不察,收購了一批來路不明的古董,原以為撿到了便宜,卻沒想到這些古董中有幾件是等級極差的淘汰劣品,其餘的都是作工還算精細的贗品,不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古董售出後,客人發現買到了劣品及贗品,氣得上門理論,此事外揚,向家古董店聲譽受損,一夕之間便垮了。 為了清償部分貨款,向家遣散了家裡的夥計及僕婢,可是這樣仍是不夠,只好收了金老闆的聘金,就是因為這樣,向麗平必須被迫嫁給年已六十的金老闆做小,才會一時想不開而上吊求死。 她便是聽聞向家古董店要賤賣古董,才會從安陽城出發來到這兒,未料中途發生意外,沒了性命,魂魄仍尋到了這兒來,還上了向麗平的身。 她想,這是天意吧! 向麗平原本死了,可是她附了向麗平的身,向麗平又活了,她的命運已然改變,而她也即將改變向麗平的人生,她絕不嫁金老闆,她還要把向氏古董店的招牌重新扛起來。 為了周轉變現,向家必須先將一些真品賣掉,結清債務,才能再慢慢去收購一些古董買賣,從中獲取價差。 她想,以她在古董監別上的卓越能力,一定能讓向家東山再起。 思忖著,他們已經來到萬寶齋。 萬寶齋位在景安城大街最熱鬧的一段,三間門面的大店鋪,朱紅色大門,氣派體面。 費管家說萬寶齋的店東來自淮城,是富可敵國的巨賈,在景安城開業月餘,據說月營收已近兩萬兩銀,財力驚人。 「費管家,咱們先進去打個照面。」說完,她請萬寶齋門口的夥計幫她看著板車,便領著費管家走了進去。 店內人聲鼎沸,各個朝奉櫃檯前都有典當賣物的客人,還有不少客人坐在邊上候著,夥計們正熱絡的端茶送水,又有一些好事好奇的客人湊在櫃檯前欣賞著別人家的物件,順道品頭論足一番。 她不知找誰說話,只得隨便挑了一個櫃檯湊了過去。 櫃檯後方坐著一名年約二十多的年輕朝奉,正拿著一名客人拿來賣的瓷瓶,翻來倒去的端詳著。 監定古瓷器主要從款式、造型、紋飾和胎釉特徵方面下手,根據款式來確定瓷器新舊及真偽,是監別工作中重要的一個環節。 那客人一臉小心翼翼地道:「我這瓷瓶可是大朝康平年間的官窯所出,你給瞧瞧那上面的花鳥字體,可都是少見的精緻呀!」 那年輕朝奉看了看,點點頭道:「確實精緻華美……」 「你可得給個好價錢,這瓷瓶已有兩百年歷史,可是我家的傳家寶,要不是有急需,是打死都不賣的。」客人說道。 「唔……」年輕朝奉思索著,有點疑慮,「貴客請等等,我請大掌櫃過來過個眼。」 客人臉色一沉。「若你們不要這瓷瓶,我可拿到大街另一頭的九珍軒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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