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春野櫻 > 豪商小主母 | 上頁 下頁 |
| 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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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他臉上的神情,趙宇慶一陣暈眩,幾乎要昏過去。她急促喘息著,鼻子酸澀,眼眶濕熱,手腳也隱隱發麻。恐懼的陰影籠罩著她,教她吸不到空氣,只覺腦部缺氧,越來越無法思考。 「文成,」她揪著他的衣服,「怎麼了?他怎麼了?不要嚇我……」她強忍著眼淚。 他不能有事啊!她還沒謝謝他呢,她還沒告訴他……她不是「可能」,是「已經」愛上他了。 「馬爺受了很重的傷,流了很多血,所以……」文成神情憂淒地說。 「什……」趙宇慶兩腳一軟,差點站不住了。 「夫人!」海豐及時扶住她,急問文成,「馬爺在哪裡?」 「馬爺還在海上,我先去處理那幾個混賬。」 文成說著轉身便走,而在他轉身的同時,唇角勾起一抹促狹的、惡作劇的笑意。 此時,海豐看見海面上又出現一艘小船,朝著碼頭而來。 「夫人!有船!」海豐指著平靜無波的海面上的那艘小船。 船上有兩個人,當船越來越近,人影也越來越清晰可見。 趙宇慶看見馬鎮方坐在船首,後頭的人正搖著槳。 他傷得多重?站不起來嗎?文成說他流了好多血,他……他還好嗎? 船上的馬鎮方也發現了站在木棧道上的她,他露出疑惑的神情,沒有說話。 待船靠岸,馬鎮方站了起來,搖槳的船員趨前扶了他一把,協助他上岸。 海豐也趕緊上前伸手,「馬爺!」他情緒激動地喊著。 馬鎮方看著他那激動的樣子,又見趙宇慶也來了,不禁露出困惑的神情。 「你們……」 話未說完,方才還站在幾步之外的趙宇慶忽地欺近,他一怔,困惑地看著滿臉驚憂不安的她。 「文成說你……你受了很重的傷,流了很多血,你……」趙宇慶說話的同時,也忙著檢視他哪裡受了傷。 此時,她發現他的腰不太對勁,裡面似乎纏著布,且衣服上竟還有滲出的血跡,雖然已經幹了並呈現暗褐色,但看那滲出的血量,可見是流了不少血的。 「你沒事吧?」她的聲線在微微地顫抖著,「我聽說你受傷,就馬上……我……我快嚇死了!」 說著,她再也忍不住幾近崩潰邊緣的淚水,眼淚湧出的同時,她撲進他懷裡,避開他的傷處,緊緊環抱住他。 抱著他結實的身軀,感受著他身體的溫度,她一顆心終於踏實了,原來見不到他的時候,她會慌。 「我以為你……嚇死我了,真的嚇死我了……」她在他懷中顧不得害羞跟出糗地哭了起來。 聽見她的哭聲,看見她的眼淚,馬鎮方整個人呆住了。 她哭了?她……終於哭了?那個在遭到羞辱苛待及打擊時都不哭,受了傷也不哭的她,卻在聽說他受傷時……哭了?她的眼淚……是為他而流的? 那眼淚及哭聲,對他彷佛是溫暖耀眼的光,就算他一直在黑暗之中對著她張牙舞爪,她還是把陽光帶進他的生命裡。 這,就是愛吧?開始得莫名其妙,來得悄無聲息,然後就這樣紮根在心裡。 她的擁抱跟眼淚像是一塊尖銳的巨石落在冰河之上,啪地一聲砸開了冰層。 空氣進來了、光線進來了、溫暖進來了…… 一種亢奮又惶惑的感覺襲上他的心頭,教他有點喘不過氣來。 回過神,他發現所有人都在看他們,馬鎮方有點尷尬,第一次感到害臊。 「做什麼?」他想拉開她,「大庭廣眾的,你……」 「你又不是我情夫。」她邊抹著眼淚,邊任性地說著。 一旁的海豐忍俊不禁地笑出聲音來,被馬鎮方斜瞪了一眼。 但海豐卻發現,主子過往那冷厲得教人直打哆嗦的目光,多了一些溫度。 主子是冰一樣的男人,但焐著焐著,冰也是能融化…… 回府前,趙宇慶要海豐去請尉鳳海過府替馬鎮方治療傷口,而回到府裡的第一件事,就是先著人趕緊燒了水,讓馬鎮方洗漱更衣。 馬鎮方坐在廳裡,看著她忙進忙出,內心五味雜陳,百感交集。 她已經有當家主母的樣子了,瞧她指揮若定、不慌不忙,每個命令都下得精准且迅速,清楚且堅定,不讓下人有半點疑惑及猶豫。 十六歲的她,有著二十六歲,甚至是三十六歲的世故及穩健。 若昂問他她是不是好女人的時候,他愣住了。 不是因為他不確定,而是因為他很確定。 她,當然是個好女人,他一直都知道。 如果不是因為她的父親是趙毓秀,他早就對她動心動情……喔不,就算她的父親是趙毓秀,他還是對她動心動情了。 他,已經陷在其中,無法自拔,不管他這些日子以來如何的自圓其說,又如何的自欺欺人,都掩蓋不了他愛上她的事實。 但是該如何是好呢?她是趙毓秀的女兒,她若是知道他的身分以及他的目的,甚至知道他對趙家做了什麼,她能諒解他嗎? 想著,他不自覺地吐了一口幽長的歎息。 「夫人,水已經好了。」備水的下人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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