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春野櫻 > 豪商小主母 | 上頁 下頁 |
| 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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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應該的。」原本忙了一天,神情疲憊,說話又有氣無力的丁嬤嬤此時突然神采奕奕、精神抖擻了。 丁嬤嬤出去後,玉桂捱到她身邊,「瞧那丁嬤嬤見錢眼開的樣子,今兒明明就做得心不甘情不願……」 趙宇慶瞥了她一眼,「那些都是府裡的老人,敬著點,以後也好辦事。」 「小姐可是他們的主子呢!」 「你呀,可得敬著人家,不然人家會說你拿著雞毛當令箭呢。」趙宇慶說著,兩隻眼睛又往那堆疊的布望去,然後松了一口氣,「看來能用的布不算少。」 玉桂很好奇,「小姐想做什麼?」 「我已經想好了。」她眼底閃過一抹精芒,「這些布或許不能拿來做成套的衣衫裙褲,卻能做些小東西。」 「小東西?」玉桂不解。 她俏皮一笑,賣起關子,「你拭目以待吧!」 「這是在做什麼?」突然,馬鎮方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趙宇慶跟玉桂同時轉頭向門口望去,只見馬鎮方站在那兒,表情有點嚴肅。 「是布。」她解釋著,「昨天你幫我搶來的布,我今天讓大家幫我洗淨晾乾並卷收起來,明天就可以開始……」 話未說完,只見馬鎮方邁出步子,筆直向她走了過來,她不自覺地身子一僵,立定不動。 「手。」他聲線低沉。 她沒反應過來,露出呆滯的表情及眼神,「嗄?」 「我說……」他眉頭緊接著一鎖,聲音更低沉了,「你、的、手。」 她訥訥看著自己纏著紗布的手,這才發現自己手上的紗布是濕的。 「尉大夫是怎麼說的?」他像是在教訓頑皮孩子的父親。 「尉大夫說……」她低下頭,怯怯地、小小聲地說:「不能碰水。」 「你手上的紗布都濕了。」他說。 「我沒碰水,我只是在旁邊……」她瞅到他的表情,看起來好凶,「我不痛,沒事的。」 「回去。」他沉聲命令,「現在就回去。」話罷,他轉身便往外走去。 「噢。」她垂著頭,偷偷跟玉桂互看了一眼。 玉桂回了她一個「您自求多福」的眼神,跟在她後頭。 趙宇慶尾隨著馬鎮方,停停走走地跟在他身後,之所以會停停走走是因為馬鎮方有時候會突然停下腳步,然後微微側過臉瞪著她。 他看起來很生氣,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卻有種……雀躍的感覺。 她想,她一定連腦袋也不正常了。 回到院子裡,文成已在院裡候著,馬鎮方吩咐文成先去打盆乾淨的水,才走進屋裡。 看著他高大結實的背影,她愣在原地不動。 玉桂捱上前,悄聲說:「姑爺好像很生氣……」 「還用你說,有眼睛都看得出來。」她低聲回答。 「小姐您……好自為之吧。」玉桂一臉愛莫能助的表情。 「趙宇慶!」這時,早已走進屋裡的馬鎮方喊著。 「來了!」她趕緊答應一聲,快步走進屋裡。 屋裡,他坐在那張黃花梨木的八角桌旁,眼神冷厲,「過來坐下,手放上來。」 她囁嚅地應聲,「嗯。」 他那麼凶,她為什麼還這麼乖?她從來不是個聽話的人,就算看起來很順從的時候,通常也都會以某種形態在抗議。可此刻,她是真的順從,是真的聽話。 她將手平放在桌上,不自覺偷瞄著他臉上的表情。他的神情冷肅,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她心頭一驚,心跳加速,她有點覷不清他、看不懂他了。 她是他買來「破壞」的,可為什麼卻又彷佛很努力的保護著她? 他默不作聲地解著她手上濕了的紗布,表情冷厲淡漠,動作卻溫柔輕緩。拆開了紗布,看著她因為碰了水而有點爛爛的傷口,他眉頭一緊。 尉大夫的藥膏白白地,像是打泡的蛋白般浮在傷口之上,有點噁心。她自己看著都不自覺皺起眉頭,嘴裡咕噥著,「呃,好噁心……」 一旁的玉桂瞧著她手上的傷口,也露出害怕的表情,「小姐,都爛了……」 馬鎮方冷眼瞪了玉桂一記,像是在怪她未盡到貼身婢女的責任。 玉桂縮縮脖子,「我……我去拿藥跟乾淨的紗布……」 不一會兒,文成打了乾淨的水來,玉桂也將藥跟紗布呈上。 「都下去。」馬鎮方說完,取一塊紗布沾水,開始清潔她的傷處。 文成跟玉桂使了眼色,玉桂趕緊跟著他走了出去。 文成是最摸得清馬鎮方喜怒哀樂的人,玉桂本能知道跟著他穩保平安。 「疼疼疼……」當他開始清潔傷口,趙宇慶也開始覺得疼了,她忍不住想抽手,發出斷斷續續的討饒聲。 瞥著她那皺巴巴的五官,馬鎮方冷笑出聲,「尉大夫說過傷口上的廢物清除得越乾淨,日後就越不會留下疤痕,所以……」他抬起淩厲的眼睛,「我可不會憐香惜玉。」 「我……疼……我不在乎留下疤痕,你輕一點啊!」她邊說著邊要抽回手,卻被他緊緊攫住,動彈不得。 她疼得眼眶泛紅,但還是沒落下一滴討饒跟乞求關愛的眼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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